他知道,他对裴夫人这种人,解释这些也是徒劳。
无异于对牛弹琴。
然而憋着的那一口,还是想让他不吐不快。
“事实上,在裴翊拉着我见家长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干什么的,”许昭宁道,“后来还是我在百度上查到的。”
他道:“我和他恋爱这三年,仅仅只是为了彼此,因为喜欢所以才在一起。”
许昭宁越说,越觉得自己也是真傻。
跟个傻子似的清高。
“我一直认为,我和裴翊交往,不需要您的同意,同样的,我们分手或者复合,也与您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裴夫人像是被他这一通话给砸晕了。
有点傻了似的,诧异道:“……什么?”
许昭宁道:“简而言之,与谁谈恋爱,是我自己的事情,您想要儿子变好,这是很好的慈母心,然而和我没什么关系,没人能拿钱来逼我和谁谈恋爱。”
他礼貌告别,“天色不早,我先去休息了。”
这应该是他长大以来,对长辈对不礼貌的一次。
在家时,谁不说一声“宁宁这孩子太乖了”。
可是他说完的那一刻,是真的——太爽了,好畅快。
裴夫人起身,像是不敢置信,“不是,你等等……”
许昭宁已经打开了门。
谁知道他一个瞎子是如何动作那么快的,裴夫人想上前拉住他,然而在站到门口的瞬间,对上门外人的视线,话堵在了喉咙里。
裴昼隐施施然站着,不知道听了多久。
他偷听得光明正大,还开口跟裴夫人打了个招呼:“母亲。”
许昭宁却有一点茫然。
裴昼隐与裴翊音色相似,在不长篇大论说话时,短促的音节令他时而分辨不清。
裴昼隐似乎看清了他脸上的茫然,主动道:“你要上楼休息?不如我送你。”
许昭宁这才反应过来——裴翊正在休养,连床都下不了,怎么可能是裴翊呢?
他婉拒:“不用,我自己能走。”
裴昼隐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停留过长。
在场三人却无一人察觉。
裴夫人有点着急:“许昭宁,我承认我之前对你有偏见,可你总不能真让我……”
她始终拉不下脸面来。
对此,许昭宁却莫名想到裴昼隐。
能感觉出来,裴昼隐对于裴夫人偏心的母亲有过怨言,然而经此一事,他觉得裴夫人的母亲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