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休息?”裴翊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像是个体恤妻子的丈夫,“我不是早就嘱咐过你早点休息吗?熬夜对身体多不好。”
裴昼隐像个局外人。
不对,他本来就是个局外人。
在裴翊出现的瞬间,许昭宁的所有注意力都跑到了裴翊的身上。
如同之前每一次。
裴昼隐是误入他们二人世界的闯入者,是只可旁观的家里人。
裴翊在对许昭宁嘘寒问暖之后,骤然抬头,与裴昼隐对视。
耀武扬威的表情,像是在跟裴昼隐炫耀。
就像昨天他能光明正大的牵着许昭宁的手,而裴昼隐只能看着一样。
现在,许昭宁为了他一夜没睡,裴昼隐依旧只能看着。
裴昼隐一声轻笑,眼中的情绪却并不平静。
他转动手腕,缓解了片刻因为弹了一夜钢琴而手酸的腕部。
随后,眼神阴暗地离开。
在裴昼隐走后,裴翊和许昭宁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裴翊松气,是因为终于能解除战斗状态。
而许昭宁松气,却不知是为什么。
许昭宁摇了摇头,抽出手,“没关系,医院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裴翊道:“梁子的情况还是有点严重的,医药费我全部承担,就是他家里那边……”
“什么?”
裴翊道:“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这倒是正常。
现如今,每个家里的孩子都金贵,尤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孩子出事犹如天塌,裴翊没被打就不错了。
可裴翊像是不能理解,“我知道梁子是因为和我出去玩受的伤,可责任并不在我,我也承担了所有的医疗费,他父母却让我滚,明明我之前去他家吃饭,他父母对我还很热情。”
许昭宁一顿,脑海中忽然闪出裴昼隐前不久问过他的那句话。
和裴翊相处,累不累?
有时明显有一股倦意。
正如此刻。
许昭宁道:“如果是你家里人出事,你能冷静下来吗?你朋友确实是无妄之灾,责任也确实不在你,但是他家里人这时有情绪也正常。”
裴翊像是明白了。
许昭宁道:“当然,你委屈也很正常,不过,不求百分百的感同身受,亲眼见证别人的苦难时,适当将以自我为中心的意识让渡出去,也是一种善意。”
裴翊抱住他,像是撒娇,“宁宁,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