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宁一僵,完全没听见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事已至此,他不会再抱着什么天真的想法,认为裴昼隐被他瞒了过去。
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打草惊蛇。
裴昼隐靠近他,两人不过一拳的距离。
近到许昭宁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不用再掩饰,他身上又恢复了属于他的气息,萦绕着许昭宁的鼻尖,挥之不去。
裴昼隐的语气客客气气的,似乎比保安还要“尊敬”他。
“只是最近裴家有事,暂停出入而已,”裴昼隐道,“等过去这几天,小许老师再出去也不迟。”
“什么事?”许昭宁却不吃这一套,“你们裴家的事情,要我一个外人奉陪吗?裴家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还有,我不是什么老师,别再这么叫我了。”
裴昼隐道:“说得对,是裴家待客不周了。那,以后叫你‘宁宁’?”
“宁宁”两个字一出,许昭宁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裴昼隐道:“开个玩笑。”
许昭宁握紧盲杖。
不等裴昼隐说话,他径自转身走人,徒留裴昼隐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裴翊的电话也打不通。
要不是看见自己的消息成功发送过去了,许昭宁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裴昼隐断了裴家的信号,故意不让他给裴翊打电话。
按照以前,他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不回消息,许昭宁都会认为这是正常的。
可现在,他焦虑到咬手指,只想赶紧从裴家出去。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
许昭宁所有的动作都凝滞住。
门外,是裴翊的声音,“宁宁,我回来了。”
许昭宁一时间惊疑不定,有点怀疑人生。
门外的,到底是裴翊,还是裴昼隐?
当着他的面说话时都能瞒过他的耳朵,更别说隔着门板有些失真的声音。许昭宁缓缓起身,犹豫片刻,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宁宁,”似乎真的是裴翊,“医院的事情有点难处理,我给你留的纸条你看到了吗?我回来的应该不算太晚吧?”
许昭宁怔怔地,像是放松了,又好像还绷着一根弦。
“你怎么了?”对方有些疑惑,“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生病了吗?”
他伸出手,想起什么,微微一顿,“我能碰你吗?”
好像没有裴昼隐那么强势,那么直接。
许昭宁点了点头,他才伸出手,贴在许昭宁的额头上。
“没发烧,到底怎么了?”对方语气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