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纵横肆流,转眼就要从手臂边缘滚下,顾云庭不假思索立刻转身,生怕耽误一会儿就会浪费。
贺兰越盘膝而坐,独自闭眼调息。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血气。
腥甜,浓郁,诱人。
贺兰越拢起眉,接着听到了他仍感陌生的称呼:
“小越,”
贺兰越睁开眼,看见一截手臂垂在自己面前。
那条手臂白皙干净,线条优美,相当漂亮。
然而,血弄脏了这片干净,赤色像妖异的花枝肆意蔓延,长到了原本同样干净漂亮的指尖。
手臂主人的嗓音清清泠泠,似满盘玉珠玲琅相撞:
“你要的血。”
贺兰越脑内“嗡”地一声,像有人在他耳边敲响了恢弘寺钟。
他魔怔一样死死盯着那赤艳的血线。
在贺兰越记忆里,这条苍白的手臂从来不会受伤。它不是没有沾过血,但从来不会是主人自己的血。
血,鲜血,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从清瘦手臂淌下,一滴一滴鲜红刺目,刺痛了贺兰越的眼睛。
——疯了吗?
血气萦绕在鼻尖,灵血近在咫尺,他张口就能吮到。
魔气受到刺激更加躁动,尖呼叫嚣,教唆鼓动,在他耳边诱惑低语——
咬上去、舔上去,吃下去。
贺兰越喉咙反复滚动,视线凝定,身体一点点靠近……忽地,他用力闭上眼,将头别了过去。
俄而,贺兰越重新睁开眼,凌乱喘气,胸膛中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顾云庭抬抬手腕,恍若是在做一件最寻常不过之事,他重复一遍:“你要的血。”
贺兰越一声不吭,坚决不肯转回头去。
“你不是要血?”顾云庭眸光微敛,又抬高一点手腕,还是不能阻挡血珠肆意横流,一滴一滴从他手臂边缘滚落。
“我不是要你的血!”贺兰越终于出声,有些咬牙意味。
“那你把它当成药。”顾云庭一手执剑,一手端臂,陈述得分外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