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给的地址,就位于这个商圈里的城中村。
就在李珩往城中村赶路的时候,忘锡山上的调查情况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那辆商务车是挂牌,但是我们通过摸排附近所有的监控,挨个比对,找到了他的真正车主。”于文嘉在电话那头对李珩道。
“车主名叫龙一鸣,男,四十二岁,家里有一妻一女,是何建泽上上任司机,后来因为想回老家安定下来而辞职,他跟妻子都是独生子女,家境一般,家里还有四个老人要养。”
“母亲有糖尿病,需要经常做透析,后期可能面临换肾,而且老人没有医保,还挺麻烦。”于文嘉唏嘘道。
“明白,这个人很缺钱。”李珩回道。
“不止。”于文嘉翻着资料道:“他在22年的时候试图投资过一个企业项目,结果给亏惨了,欠了林克,就是那个幸存助理的名字,欠了林克一大笔钱,迟迟还不上。”
“反正龙一鸣现在也失踪了,我们怀疑他跟林克藏匿在一块。”
“为什么向林克借钱?”
“他那会儿还没有离职,找同事借钱这件事虽然少见,但要是关系好,或者走投无路,也不是没可能啊。”于文嘉道:“哦对,老大,梁薄舟跟你在一块儿吗,他经纪人找上山来了,气势汹汹的问我们把人扣哪儿去了。”
“好凶的姐姐,赵副跟她都快吵起来了,被我给拉开了,说梁薄舟可能跟我们老大在一起,我们老大很靠谱的,就是热搜上霸凌视频里那个见义勇为的帅哥警察。”
“我谢谢你啊。”
李珩一边说话,一边分出神朝后看了一眼,确定梁薄舟还有呼吸。
“昂,他跟我在一起,我现在往林克的藏身地赶,待会儿找个安全的地方给你们发定位,加派人手支援,顺便派几个人送梁薄舟去医院。”
于文嘉一愣:“他怎么了?受伤了吗?”
“没,就是发烧了。”李珩转动方向盘:“带去输个液就行。”
梁薄舟一动不动的卧在后排,有气无力的心说你他娘的才发烧了。
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城中村的村门了,李珩急匆匆道:“行,快派增援,那是个亡命徒,我手上没佩枪,只有个铐和警棍,还是从赵晓满那儿顺的,最多稳住他半个小时。”
“李队放心,我们现在就出发。”
李珩挂了电话,雷厉风行的跳下车打开后排的门,梁薄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身上的毯子尽数扒拉下去了,大汗淋漓的躺在椅座上喘着粗气,白皙的脖颈渗出滴淌的汗珠,下颌线连接着喉结,止不住的吞咽痉挛,勾勒出修长脆弱的弧度。
李珩一怔,他这个时候才察觉到梁薄舟这症状好像跟寻常发烧不大一样。
不过他暂时没空思考太多,一把握住梁薄舟的手:“刚才说半个小时是我说多了,撑死十分钟,我把他一铐就送你去医院,再坚持一下,等我很快。”
梁薄舟筋疲力尽的朝他挥挥手,示意李珩赶紧去。
车门一合,梁薄舟再次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体里火烧火燎的欲望犹如烈焰焚身,恨不得将他整个吞噬其中,
顾总会所里的酒能是什么好东西,梁薄舟猛然用头狠命撞在车门内侧的硬壁上,用力之大使他额头上蓦然泛起了一块青紫,连带着嘴唇上刚刚被玻璃片划破的伤口也重新涌出血水来。
口腔里蔓延开来的血腥气让他的理智稍微回了点笼,第二轮药性随之而来,在他体内继续加大力道,横冲直撞。
梁薄舟这时候已经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他用力攥着毯子,蜷缩在车座上,车里和毯子上,全都是李珩身上残留下来的气息,令人熟悉而抚慰。
梁薄舟将脸埋在毯子里,眼睛里全是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他通红着眼睛,牙关紧咬,心里一分一秒的默念祈祷,李珩能赶紧回来,帮他结束这个折磨。
李珩对着纸条上的地址,朝目标建筑狂奔,那是一个外形破败的筒子楼。
这种建筑在城中村向来很常见,一般一栋筒子楼都属于一个房东,楼里大大小小的房间都属于租户,以每月的房租极其便宜而著称,月租从一两百到六七百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