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声随之而至。
“什么动心,都是骗他替本公子卖命的,你瞧,不只有他一个人信了?”
“哦,我倒忘了,还有你这傻子信。”
前院里不少人听到他二人交谈,不少人三言两语地凑上去谄媚,尽数是贬损之语。
先前将谢璇衣拉出来的公子哥如愿看到他惨白的面色,像是瞧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
一片热闹,却是踩在他的骨骼上,仿佛要把每一处关窍都碾碎磨烂,供人取乐。
下一刻,院里骤然爆发出一阵尖叫,立刻冲淡了方才的热闹。
尖叫声四起,谢璇衣听到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
系统的警报声倏然扩大百倍,一连警告他三声:“警报,请宿主注意,及时完成任务!”
谢璇衣的眼睛慢慢睁大,看到从异域乐女琴中抽出的寒光。
往日和谢父的交谈还历历在目。
那一晚,谢父无意间告诉他,北漠的使臣意在和亲,他那时候细想几分,猜到对方意在侵吞河西城池归属权,便未曾深入。
可是北漠与西域间的通道并未封死,固然不如河西方便,却也没有大费周折的必要,成本远高于河西来往贸易的利润。
如今临近冬至,来往走动的人多关卡松动。
沈适忻的生辰宴又极度铺张,人尽皆知,街上不少好奇的百姓在探头探脑,凑着热闹。
一个可怖的念头在谢璇衣心里成型。
也许……北漠的野心远比他猜测的,要大得多。
汉人的皇帝统治实在平庸,沈适忻祖母的母家卫家又人丁凋零,将才早亡,有领兵魄力的将领本就寥寥无几,又多在外驻守。
北漠完全有能力,偷偷运进来一支军队,里应外合。
他们要从最核心瓦解中原的统治力量。
沈适忻的生辰宴便刚好是起点!
谢璇衣一下子慌神,连忙冲进沈府前厅。
先前高挂着的彩绸被火炙烤,卷曲着焦裂的边缘,人影逃窜。
火光,刀光,天光,交织在谢璇衣的视网膜上,说不出的扭曲怪异。
沈适忻就在不远的地方,手里紧握着下人的剑,血水混着汗水从额角滚落下来,本就俊秀的面容平添上触目惊心的昳丽。
房顶片瓦微动,黑影一闪而过。
谢璇衣感觉到脸上冷飕飕的凉风,视线之余,却看到寒光一点,弓如满月,目标近在咫尺。
谢璇衣顾不得多想,几乎用尽了爆发力,一个闪身冲上前,那么单薄的身躯挡在了沈适忻眼前。
一只箭簇没入身躯,撕开皮肉的闷响令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