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电视上蒙尘,背后有一些蛛丝。她看着大理石的桌柜,忽地目光停住。
她发现一个相框,在角落里,静静地架着。
她伸手,试图拿起,耳旁却突然传入一声:
“有什么?”
她背后一激灵,认出是父亲的声音,转过头去,手还没收回来。
尺言顺着她的手,目光落到那个角落的相框,他伸手拿起,迟雪定住了。
尺言只看一眼,眉头微垂,除此之外看不出异样另色。他回过头,对迟雪轻声:“快回去睡吧。”
迟雪看不见那张照片上的内容,可父亲有意隐藏,她只好回到房间里。
门一关,她躺到床上,手臂捂住眼,光从缝里漏出。
她是不是,该趁着这个机会,多和尺言闲聊呢。
时间易逝,在模糊之中,她快睡着了。她模糊地想,尺言一定在尽头的房间里也睡了吧,她也该睡了。
聊天,可以明天再聊,早餐,可以明天再吃。
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催促她起身,打开洗手间灯,镜子成为最明亮的地方。
尺言给她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就放在镜台架上。
她伸手,迷糊地漱口,再清水洗脸之时,她清醒过来许多,一抬头,余光擦过黑色的物什。
水流从她额头开始往下流,滴在洗手台上,她心中对那黑色感到异样,在正准备细看时,她听到嘶嘶声。
定眼,两米开外,有一团蜷缩的黑蛇!
她一震,脑海里瞬间空白,声音卡在喉咙里喊不出。小半秒后,她才转身奔出。
她喊:“爸爸!”
声音空荡,没有回应。
她跑到走廊尽头,敲响房门,喊道:“尺言,爸爸,尺言!”
她焦急地等着,每一秒都漫长得宛若半刻,等到第十秒时,她的焦急转为害怕。
父亲会不会不在这间屋子里了吧,他会抛下自己?还是出去了?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深深的走廊让她更加不安,脚趾头发麻,如针扎。她祈祷,期待又害怕,持续良久。
半晌,门终于开了。
尺言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温和,没有怒气。
迟雪的声音小起来,如同寒风中的孩子一下子被毛毯包围了。她突然不是那么害怕了,只是说:“有蛇,在厕所里,醒着的。”
尺言跟过去,一推开迟雪房间的门,数枚灯光照得他眼前一昏,他走两步,终于适应,洗手间里的灯又比外面更加耀眼。
迟雪站在门口,指道:“你看。”
洁白的瓷砖上,黑蛇蜷成一团,嘶嘶吐舌头,眼睛微微睁开,似是刚刚从冬眠中复苏。
“没有毒。”尺言认出,只是一条普通的王蛇。他走过去,轻轻拎起,身后的迟雪看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