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适破开胸膛,从内取出一个与他生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将元婴渡入莲若胸膛。
化神修士的元婴,虽不足以代替鲛珠,却也勉强能承载她溃散的妖力。
做完这一切,柳适脸色越发苍白,残存死气。
他目光眷恋地最后看莲若一眼,决绝转头,两手掐诀,昔日杀敌的剑气不断在主人身上割出伤痕,引出一股股血流。
“阿兄,不要!”
柳颐哭喊上前,却被结界弹出,有风将他托起,轻柔放置地面。
他膝行上前敲打结界,“阿兄,阿兄!”
“嘘。”
笼罩在血河中的柳适温柔对他笑笑,轻声道:“小声些,别把阿若吵醒了。”
“阿兄,你快停下啊阿兄!”
柳颐满脸是泪,“我不要你的血肉,我只要你活着。阿兄,你快停下!”
“停不下来了。小颐,再见。”
嘴唇小弧度嚅动,柳适无声说了几个字,站在画面外的蕴禾并未辨认出。
她沉默看着画面内,属于柳适的血肉不断汇入柳颐体内,修补他自出生起便格外孱弱的身体。
柳颐麻木地被动承受着,泪水滴入血水中,哽咽呢喃,“阿兄,我不喜欢剑了。我再也不想学剑了。”
“啪——”
画面如碎片般碎去。
蕴禾久久没缓过神来。像是为了转移情绪,她故意问飘浮在半空中的鲛珠,“这个时候,你应当在碎金手里,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鲛珠安静发光,无法作答。
蕴禾呼出一口气,倒也不是真的好奇。
妖族的能力千奇百怪,鲛人生活在海域,与她这种陆地妖极少打交道,更别说莲若出身鲛人王族,她的鲛珠有些特殊能力蕴禾也不奇怪。
她平复心情,点开下一道灵光。
画面中,柳颐枯坐在门前,呆呆地望着蔚蓝天空。
床榻上的莲若转醒,眼睫一睁便开始寻找柳适。见到坐在门前的身影,她赤足下榻,走过去从背后趴在他身上,“你怎么坐在这儿?”
一绺秀发垂落在柳颐耳侧,他浑身一僵。
莲若自然感受到了,“阿适,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柳颐迟疑着握住莲若的手,脸色从开始的僵硬逐渐变为自然,他笑起,嗓音里满是欣喜,“阿、阿若,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身体?”
莲若感受一番,惊讶道:“我怎么感觉好很多了。”
柳颐背对着她,垂下的长睫内盛满悲伤,“我从母亲留下的札记里找到了救你的法子,阿若,你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