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其它情绪,江柒之这次没有反抗,乖顺地吃了进去。
顾飞鸿见状,又趁机喂了几口汤。
等江柒之反应过来时,汤也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肚子也是真的饱了,他有些郁闷,闷声道:“吃不下了。”
顾飞鸿看了一下,确实吃了有中午的三分之二了,才没再喂了。
不过,他也默默记住了江柒之这顿的食量,打算以后就用这个作为参考。
顾飞鸿熟练地解决完所有剩饭,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凡是有可能绊倒江柒之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最后才开始江柒之的床边敲敲打打。
坐在床上的江柒之忍不住道:“你在弄什么东西,这么吵?”
顾飞鸿刚好大功告成,便牵着江柒之的手,拉住一根布带,往下一扯,江柒之就听见叮铃叮铃的声音,原来是绑的铃铛。
顾飞鸿道:“我晚上会在外边的床上睡觉,你若有事便唤我,若是不想开口,便摇此铃铛,我就能听见过来。”
他又牵着江柒之的手摸到横放在一旁的木棍道:“这是盲杖,若我不在,你杵着它也能走路,不过,你知道怎么用吗?”
江柒之摇头,拿起了盲杖,想站起来试试。有了它,他终于不用做什么都要靠别人了。
顾飞鸿便扶着江柒之站起,教他怎么用盲杖行走。
有了工具,走路确实比之前容易了许多,江柒之越来越兴奋,最后推开了顾飞鸿,要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顾飞鸿不放心,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江柒之走了快十圈,把房间里的布置都摸清楚,才意犹未尽地睡下。
可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太久了,晚上的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顾飞鸿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江柒之不愿说,但他还是在想知道这半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半月后的斩首示众要怎么办。
他曾经问过师父,可师父说江柒之的刑罚是魔教内部的事,即便是他也没有权力插手,更何况此事对于正道众人来说,有利无害,大家都乐于袖手旁观。
而魔教等级制度森严,不似正道门派,行刑前必需要有层层审讯,刑法也要有制度的约束,魔教的人奉行强者为尊,成王败寇,也不会在乎杀江柒之的理由够不够充分。
看来软的是行不通,只能用硬手段了。
“江柒之,”躺在牢房外床上的顾飞鸿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尤为明显,但不至于被外面守卫的人听见,“半个月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江柒之不说话,但顾飞鸿知道他还没睡,又道:“这个牢房被围得太深了,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出去,但等你到了法场,他们为了诱你父亲,定会放松警惕,那时,我再带着人把你劫走。”
江柒之闭着的眼睛睁开,他没想到顾飞鸿真的愿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顾飞鸿自顾自道:“不管你父亲来不来,都会有人来劫法场,你都能活下去。”
江柒之终于开口了:“他——江锵不会来救我。”
第一次直呼江锵的大名,他还有点不习惯,可当说出口的瞬间,压在心里的巨石也随之轻了。
“只有你一个人,你,还要来救我吗?”江柒之低声道。
顾飞鸿不知道前半句是什么意思,但仍坚定道:“自然。”
可江柒之却冷冷道:“江湖上那个人不想杀了我,你在那里去找人救我,何况魔教现在高手如云,你的人怎么救走我?”
不是江柒之非要泼冷水,主要是这法子太漏洞百出了,他担心顾飞鸿到时候人没救出,反把他自己也搭了进来。
“关于人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至于其它,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你,是江锵,我只需要扮成他,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你便能趁乱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