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了解她的情绪。
谈思琅长长呼出一口气,半倚在软榻之间,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确实在回过神来之后,有过一瞬间的害怕,正如柳梦梅也念过“怕也,怕也”的唱词;但是在那之后,他还念过“你是俺妻,俺也不害怕了”。
谈思琅低声自骂了一句“没出息”。
喜欢就喜欢,还偏生要断章取义去寻人家的戏文做引子。
她又揉了一把自己的脸。
即使没出息,她也不要欺骗自己的心。
她承认,她就是喜欢上了谢璟。
而且已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抹去的一点点。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也不知是因何开始。
她讨厌被人欺骗。
可是因为名为“喜欢”的情绪,她又愿意原谅谢璟一回。
喜欢与心动不同,它是墨守陈规时弹错的那一粒音,更是破例与偏心。
当然,这是看在他方才没有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的份上。
他将自己全盘袒露在她眼前。
若他也开口便是自以为是的辩驳和强词夺理的谎话,她可能真的会选择与他和离。
谈思琅再次看向桌案上的画卷与书信。
春风掠过半开的支摘窗,吹起书信的一角。
谈思琅赶忙伸手将它们压住。
她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忽然明白了“如何都好”是何意思。
不过,谢璟毕竟是真的骗了她……
而且,是他让她罚他的。
她要晾他三天。
哼哼。
……
翌日。
戌正。
谈思琅认命般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她就不是在认清自己的心意之后还能晾着旁人的性子。
其实在谢璟径直说出那句“抱歉,擅自喜欢了你很多年”作为开场白的时候,她就已经消气了。
她将发烫的双颊埋入软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