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相互不服,于幼清干脆当起好人说:“要不然谁负责的地就听谁的。产量高的多算工分,产量低的少算工分,以后在种植上也别有发言权。”
这个办法得到大家一直认同,都想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年岁大有经验点的人都跟云燕一起,背着桶给棉田狂浇水。
年轻一点的,说云燕他们是经验主义,全都听从专家的建议,收回肥料,除了早上一道水,再不给棉田浇水。
干活一天下来,两拨人累的累死,闲的闲死。
对面将军巷有人路过棉田,见到绒花巷的人这样搞,直呼稀奇。
他们不靠棉花地为生,几乎都是海城老市区的人口,家家户户都有工人。农民的事他们不懂,于是也就看个热闹,不多参与。
棉田里棉花每年都要供给棉四厂,专家有心杀杀老棉农的威风,倒是比之前过来的勤快。
不需要多长日子,也就两个礼拜,地里逐渐有了分晓。
云燕这头的棉田,枝丫上的棉桃结的又多又大,跟小拳头似得。另外一边的棉桃稀稀拉拉,远不如这边产量高。
那边的人们眼瞧着要耽误生产,抓紧给棉田浇水,希望能挽回些损失。
开始三三两两偷偷浇水,后来当着专家的面疯狂灌水,甚至有的脾气爆的年轻人,指着专家的鼻子骂。
这位专家在棉四厂还是位车间主任,遇上这样的事,里子面子都丢光,找了个借口再也不来了。
云燕争了脸,得了夸奖,干活更起劲儿。
累了就站着休息一会儿,也不知道听人说了什么,能高兴成那副样子。
每天扬着一张喜气洋洋的小脸盘,说说笑笑地干活,倒不觉得多辛苦。
她有心跟大家搞好关系,心眼朴实的同志们哪里是商场女强人的对手,之前的龌龊翻篇,一个两个都喜欢跟云燕一起干活。
舒瑞英还当闺女会跟其他人相处不好,哪知每天总有人站在家门口,一问就说:“我等云燕玩呢。”
有什么活动,大家都问云燕去不去、参不参加,云燕要是不去,他们就不去,云燕要是去了,他们也去。
一来二去,云燕反倒成为绒花巷青年们的中心人物。这也是与上辈子不同的。
上辈子这时候的她,还沉浸在与于老师不能在一起的悲哀中,哪里顾得上这个。
这天干完活,开集体会。
于幼清在生产队长后面说话,点名称赞了云燕表现好。
这段日子,他故意冷着云燕,没成想人家也不搭理他,而且越混越好。
每年秋收后就是棉四厂招工的日子,他得知云燕又拒绝了两位男青年的处对象请求,心急如焚,终于按捺不住。
以往都是云燕跟他示好,这几日,于老师一反常态,动不动就夸赞云燕。
倒也是云燕本身干活漂亮,值得夸赞,别人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