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山坳往山上翻越,身后山火来势汹汹,火光浮动。
“累不累?”许久,谢慎泽开口说:“歇一下?”
云燕气喘吁吁地停下脚,转过头看向身后,已经有无数人影迎逆而上,数百米的距离,大火和救援人员们展开了激烈博弈。
“快到了,下去再休息。”云燕嗓子发紧,脸蛋浸着薄汗,粉扑扑的。
谢慎泽不留痕迹地从她脸上扫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新的,擦擦脸。”
云燕发现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应当是救村书记被烟火熏烤的。谢慎泽额头上的汗险要流到眼睛里,云燕拿着手帕,掂着脚说:“闭上眼睛。”
谢慎泽从善如流地闭上眼,感觉到小姑娘轻柔的呼吸在他下颌吹拂。他心跳如雷,忍不住攥着她的手腕,以防她听到自己的激烈心跳声。
云燕却说:“你好像受伤了,不能流到眼睛里。”
她保持着右手被攥着手腕的姿势,用左手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不知道谢慎泽怎么想的,松开攥着的手,忽地将她的右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结实精悍的触感,钢筋铁骨一样的胸怀。云燕想要抽回手,他却纹丝不动地说:“怎么了?”
云燕:“”
谢慎泽面不改色,继续让云燕给他擦汗。
云燕只当他是无意的行为,却没见到谢慎泽微微上翘的唇角。
片刻后,谢慎泽双眼刺痛的感觉好了些。他们俩各自分开,谢慎泽在前,云燕在后。
云燕见他定着脚步,缓缓地向后伸出手:“怎么不走?”
谢慎泽摊开大手,一本正经地说:“把手给我,当心迷路。”
云燕没做多想,伸出小手跟谢慎泽相握。
又走了大约三十分钟,前方出现石阶小路。
他们在山里没绕多久就被后赶来的救援人员发现。
谢慎泽轻轻松开云燕的手,两人保持一步距离站着。
“你们没事吧?”阮主任拿着湿毛巾过来,云燕接过来擦了擦脸,眼睛晶晶亮地说:“我没事,谢科长的眼睛不大舒服。”
再次听到“谢科长”的称呼,谢慎泽淡淡地说:“多谢云同志的担忧,不碍事。”
很快医务人员过来检查,用生理盐水给他冲洗了眼睛。
火灾很快得到控制,多亏姚集的老百姓都挂念着逃上山的村主任,看到山里冒烟,二话不说,拿着盆桶装上水就往山上赶。
云燕裹着毯子坐在车里,旁边是闭目养神的谢慎泽。医护人员检查过说问题不大,点上眼药水修养几日就好。
云燕没看到气焰嚣张的棉霸们,想必是被抓捕带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战士过来开车,将他们送到当地公安做笔录。
云燕这才知道,谢慎泽在昨天挂掉电话后,迅速与老战友联系,并且直接跟省公安厅报案,得到了有效重视。随后借了厂里的车,自己开了二十多个小时赶了过来。
考虑到这边棉霸持有危险械具,本地驻守部队与省厅双方联手,共围剿棉霸七十六名,缴获改制土枪七支、弹药若干、火药六匣、□□三十二把、斧头十五把、赃款赃物不计其数,还在统计当中。
另外被解救的村书记在亲人的陪同下,游说其他被压迫的村民对犯罪分子实名指控,经过他的努力,附近七个村子的村干部带领村民站了出来,包括曾经因为私藏棉花被打断手脚的隔壁村书记及村民,他们都将用自己的血泪对这帮罪人进行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