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沈夫人放低要求,她也不乐意,这才是她一开始同意夫君和老太太的意见,想为砚哥儿求娶瑾姑娘的缘故。
沈夫人脑海里列出一连串的名单,又逐步划掉几个,看着剩下几个只是七八九品官出身的官娘子很是不满意,遂把这事儿搁到一边,询问起仆妇来:“那他们是去哪里了?”
“便是大理寺门口的林芝记?”
“林芝记?”沈夫人想了想,笑道:“就是上回与他们一道返回汴京的一家人?”
沈夫人记得这家人,她遣人送了一份礼,倒也没求着对方回报,没曾想那家人倒也体面,重阳节时便送来四份礼物过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便是一些时令吃食和料子:“我记得他们家的重阳糕,味道不错。”
“是,就是他们家。”仆妇见沈夫人感兴趣,便捡了林芝记的事儿来说。
听得那谢大羊肉馆竟是如何跋扈,偷偷使人断了林芝记的进货渠道,沈夫人也不免蹙起眉梢:“可怜见的,好不容易在汴京城里站稳跟脚,就碰到这般的事儿……”
“我记得咱们家也有这般的渠道吧?策哥儿是不是不晓得?回头去吩咐一句,也算是帮衬一番。”
“夫人善心。”仆妇先恭维一句,方才往下说道:“依奴看,这家林芝记的主厨亦是有能耐的,后头便……”
仆妇将林芝记将烧鸭替换成烧鹅,又将烧鸭方子传授于市井几家铺子,转手
还把谢大羊肉馆告到饮食行,时下不但让谢大羊肉馆生意一落千丈,更是把自己不好欺负的名声打了出去。
“好好好。”沈夫人抚掌笑道,作为陶家的夫人,同时也是陶应策的母亲,沈砚的姑母,她自是不吝向孩子的熟人传递善意。
只是对方没有自家的帮助,便能轻松打出翻身仗,这无疑让沈夫人愈发刮目相看,同时还升起些许好奇心来,毕竟谁都喜欢有本事的人。
“也不知道是如何的人物?”
“夫人有兴趣的话,不如请来府里说说话。”仆妇笑道。
未等沈夫人反应,外面便是一叠通报声,原来是陶应策和沈砚已到府外,正往里面来。
沈夫人眉眼舒展,顿时把林芝一家抛到脑后,摆摆手示意仆婢把东西收拾下去,笑眯眯地等着二人进来。
等两人进来说上几句,沈夫人便是一愣:“你们两个自己做了角子?”
“是啊。”陶应策指了指身后小厮捧在手里的食盒,眉飞色舞的:“待会儿就让灶房的人煮了,让娘您尝尝!”
沈夫人心里高兴,面上还要嗔怪几句:“怎跑人铺里去做角子,多不好意思。”
“芝姐儿看砚哥儿心情不好,特意教我们两个的。”陶应策笑道,“后头还给我们做了炸角,您别说这么折腾了一番以后,整个人的心情都舒畅很多。”
“毕竟陶兄做了那么多角子皮,刚刚坐在那边两条胳膊抖如筛糠。”沈砚看他一直说自己,没忍住把他的糗事也吐了出来,两人吵吵闹闹,倒是怪热闹的。
沈夫人听着两人爆料,心中诧异的同时还生起些怀疑:“芝姐儿?怎是她教你们两个。”
“娘,您在想什么呢?”陶应策顿时看出沈夫人的心思,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芝姐儿便是林芝记的主厨。”
“什么?”沈夫人只晓得一家三口进汴京生活,也晓得林芝会做些吃食,却没想到年纪最小的她才是铺子的主厨,顿时震惊:“我记得上回那重阳糕也是出自她的手?听说还会做烧鸭烧鹅,真的假的?”
“娘知道的还挺多。”陶应策嘀咕了一句,点点头:“都是芝姐儿做的,厉害吧?她才十五,额,十六?”
陶应策略显迟疑地看向沈砚,沈砚点点头:“对,芝姐儿乃是五月十八所生,时年十五岁。”
沈夫人闻言,不由地看了一眼沈砚,并没再细问下去,而是侧身吩咐小厮将角子送到灶房里,打算今日晚食时送上餐桌,也好教诸人尝个鲜。
暂且不提陶府里诸人反应,林芝家过了立冬后便开始各种忙碌,尤其是宋娇娘,先去几家铺子查看冬衣,挑了几日才选了一家价廉物美的订上。
等回家以后,她便开始做鞋子,先做林森和沈砚的,两人的鞋子都需要保暖防水,外表又需朴素,故而她索性外层用布,而后做一层皮质内里,保证不进水不漏风,还能从外表看上去朴素无华。
此外,她还多做几个保暖厚实的鞋垫,踩在上面暖烘烘的,从外面看又是最普通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