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聆清醒过来,他欣喜地看着自己手掌上薄薄的一层护身灵气,神色复杂望向自己父亲:“太爷爷遇到的那个女孩,我也遇到了。”
“那个承诺竟然是真的吗……”陈德胤愣神,渐渐的,浮现出不甘心的表情:“小军,你既然知道那个女孩真的存在,就该明白,一旦站到和她同样的高度,我们就能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不老不死是其次,甚至这个世界都能……”
“爸!你醒醒!”陈松聆怒目而视:“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又怎样啊!干我屁事啊!我就想踏踏实实当个花钱的富二代,我真不想成仙【踏雪独家】成魔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何况这种场景根本就不像要成仙啊爸!”他苦口婆心劝道:“你跟我回家好吗?咱别干犯法的事了,我还有点存款,能养得起你和我妈,就算被封杀了,大不了我去某音开直播带货……”
陈德胤却脸色越发铁青,他忽然抽搐了一下,捂着胸口直挺挺往下倒去。
满堂灵位震颤,无数道黑气幸灾乐祸一般,欲将他的魂魄拖入罚恶司的召唤。
陈松聆挥舞着铁镇尺,试图驱散这些萦绕着的黑气。
在混乱中,他猛地撞向一侧摆满了漆黑灵位的供桌,无数个灵位噼里啪啦砸落在地,那些囚禁其中的魂魄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疯狂逸散而出,发出尖锐的呼啸。
陈松聆福至心灵般,又接连把前堂、后堂所有的灵位都薅了下来砸个稀碎。
在这通泄愤一般的打砸中,他手中那层即将耗尽的淡蓝色灵气堪堪好击穿了牌位的束缚,罚恶司的锁链破碎,魂魄们不再啸叫挣扎,它们重获自由,宛若新生。
也许明天一早,各大媒体将被一则“辉耀集团孝子贤孙,打砸祖宗灵堂宛如魔童降世”的新闻霸占头条。
无所谓了,干!
而直到他拿起最后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刻着“显考陈公讳永年之灵位”。
奇怪的是,独独这一个上面并未沾染一丝黑气。
陈松聆顿了一下,毕恭毕敬将这个牌位放回原处,想了想,又毕恭毕敬拜了三下,口中嘟囔:“您没有助纣为虐,您是正人君子,我给您放回去。”
“以后陈家祠堂里不会有这些乌糟东西了,您安息吧。”
牌位孤零零地杵在高处,拖长的影子稍显寂寥。
……-
青城山广场之上,劫后余生的众人陆续转醒,茫然四顾。
面前那个深不见底的巨坑依然存在,方才那场几乎吞噬一切的崩塌也并非幻觉。
众人强撑着站起身,面面相觑,而王素卿看到一边浑身蹭得焦黑、发丝散乱的龙竹,以及她指间紧紧攥着的那枚三才戒,瞬间明悟。
是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从白鹤也手中接回三才戒,借其中的空间法器将众人纳入庇护之所,再以一己之力穿过屏障,重新回到地面。
“多谢。”阮梦休也看明白实情,声音沙哑地点点头。
白鹤也面色凝重地站在天坑边上,目光死死落向空洞的底部,长时间的入魇状态使得他灵气耗费过渡,两注血泪一先一后自左右夺眶而出。
他浑然不知,只紧蹙眉头:“天九还是成功了。”
刚刚的那瞬间,天九把王奉虚推入石门之中,成全了最后的第九人。
饶是孟不咎兀自在仙门边守了百年,也无法抵挡这一天终将到来。
“灵素道人,这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应三太爷在坑底受了重伤,他捂着腰腹,气喘吁吁抬起头,急切地寻求真相:“令徒难道真的成仙了?”
“应老三,还不明白吗?”阮梦休脸色冷寒:“成仙便是成魈,新的九魈出世,旧的世界也会湮灭,唯一亘古长存的只有九山,我们也只是其中一批过客而已,哼,我们可都被这个所谓的世界规则给骗了!修道者千辛万苦想达成大道,下场居然是毁了整个世界!”
王素卿缓缓垂首:“这个秘密一旦公布于世,必然陷入混乱,我师兄一意孤行,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和仙门,也犯下不少错事……”
“然而这一天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