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会倒下的雕塑。
*
命线隐没一瞬。
黑猫眯起眼睛,它见过的那只三足乌鸦死了。
但很快,命线再次亮起。
兴许是乌鸦又活了,但那绝不会是它见过的乌鸦。
命线更多指灵魂的存活与否,线不断,只能证明灵魂不变,但随便是认肉身的。
一个人之所以是一个人,在于灵魂,当然也在于肉身。
它失去兴趣,从货架上跳下来,溜溜达达穿过走廊——顺便摸两把迷你城市引起小人们的一阵惊呼。
然后回到工作室,荔安正在里面,头也不抬地捏泥巴。
荔安要是知道黑猫心里觉得她在捏泥巴,多少要把黑猫揪起来,让它也体会体会被当泥巴捏的感受。
土地应是褐色的,但不知是粘土本身的颜色不够正,还是因为荔安混进去了一些其它颜色的粘土。
总之,这片土地更趋近于一种比较饱和的颜色,这使它不太像一片土地该有的模样,更像是吸饱了血,带着干涸后的深深赤色。
无端的粘稠感。
然后,荔安捏了一块骨头,苍白的粘土构建出一个空空荡荡的头骨。
她将头骨放进土地里。
深褐色的土地上,一线惨白色若隐若现。
*
吃饱喝足睡。
美美吃了一顿的钟六感觉有点困了。
她一路飘飘悠悠回到宿舍,躺在宿舍的床上,只觉得床是这么软,枕头是那么贴合脑袋。
于是钟六真的睡着了。
做了个……有点奇怪的梦。
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对面,表情看起来却比她平静太多。
她说:“你要加入青云宗吗?”
“可能吧。”钟六毫无意识地随口说。
紧接着,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普通的梦,假如原本这个世界的钟六还有灵魂,那对面的就应当是原主。
她像是怕梦随时会醒,快快地问:“你是怎么死的?”
原主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一般,自顾自继续说:“那好吧。”
钟六皱眉,面对未知,人都会感到焦躁和恐慌。
她又问了一遍,继续说:“我说不定能帮你报仇——就算不能,至少你要让我知道隐藏在暗处的仇家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