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秋终于想到一个更合适的形容。
简直就像空气是个活生生的存在,而现在、附着的皮肉被撕裂了一样——假如真的有这种声音的话。
酒瓶被砸在桌子上,又是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郁秋再次抬手敲门。
绝对没有听错,这声音仿佛是世界的底噪,附骨之疽一样扒在空气里,隐藏在所有声音之下。
那男人显然不耐烦了,走路速度比上一次快很多,门骤然拉开。
又是这个高中生!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
郁秋踮起脚,越过他的肩膀向里面看去,目光在满地狼藉中掠过,又在空无一物的半空中迟疑了一会。
……什么也没有。
在男人即将发火不知道会不会作出不可控行为之前,郁秋先一步关上了门。
被她这么莫名其妙地折腾了两回,可能是被打断了情绪,里面没再传出殴打的声音。
虽然也不是很安静,但比刚才好多了,按理来说,郁秋现在应该回去休息了——这本来也是她的最初目的。
但现在,郁秋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所有的声音都应该有它的来源,哪怕是再怎么隐蔽,也是人世的种种摩擦产生出来的。
但她刚刚看了一眼房门里面,怎么也没判断出来那种怪异的气流声从何而来。
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无法判断是什么产生了声音。
郁秋像个蚂蚁那样呆在原地,不可控制地产生了紧张和恐慌。
就好像她是个格外警觉些的蚂蚁,在天灾即将降临前,通过触角、感受到了空气的震颤。
最终郁秋还是回去了。
毕竟白天还要上课,她这样劝自己。
当她闭上眼睛,带上耳塞躺在床上时,她绝没有想过后面会发生什么。
毕竟如果她有着能够预知的能力,她绝不会选择在今夜入睡。
*
荔安拎着一只黑猫的后脖颈,站在店门口观望了一会。
现在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路灯在两侧高高伫立着,光芒逸散,吸引着飞蛾不断靠近。
她慢慢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又穿越了。”
随便扑腾着四条毛腿,试图逃脱被抓住后颈皮的命运。
“差、差不多是这样的啦。”
无论如何,随便也很难理解为什么荔安还是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