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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躺在农田里,庄稼被压倒一大片,搁在后背很不舒服。
她捂着眼睛,好半晌才从那种状态中恢复了一些。
长目嗡鸣。
【怎么了?】
神剑虽然有灵,但终究有所不足,没有办法理解剑主能看到的一切。
但它能感受到剑主的情绪,混乱驳杂的色彩,又隐隐将自己推向崩溃的边缘。
……不知道为什么,长目竟然觉得这样的情绪有点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很多次,也有这种情绪从契约的另一头传过来。
但它明明是第一次和人契约。
钟深吸几口气,强行让意识回归当下。
“没什么……”
她卡住了,因为一只刚刚才见过面的黑猫从虚无的阴影中跳出来。
它的眼睛愉快地眯起,在夜里格外明显的竖瞳被遮掩了一二。
黑猫抬脚就要往外面走,看她没跟上,还回头多看了两眼。
“不走吗?”
钟顿了一下,当然是要走的,但这种东西……祂真的能帮她达成心愿吗?
交易已经达成了,就算不能,她好像也下不了贼船了。
钟走在前面,长目被她握在手里,还不停嗡嗡。
长目下意识抗拒这只猫的靠近,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危险。
钟只好安慰它。
随便当然无所谓别人——别剑怎么看待自己,它只管自己高兴。
从庄稼地里扑棱出来,溜溜达达走在石板路上。
魍魉从阴影中游走出来。
钟刻意等了一会,没有立刻拔剑。
并不如何出乎意料的,魍魉下意识避开了那只黑猫,走出一条弯曲的路线,奔着她来了。
无论是不敢靠近,亦或是本能地不想靠近,都足以证明这只黑猫的古怪。
光会说人话算什么特别的,修真界开了灵智的妖兽有几个不会说人话,无非是乐不乐意和人族沟通。
在魍魉真正靠过来之前,长目出鞘,一剑将其斩落。
钟平静地收回目光,她指向天边如日车般耀眼的金乌。
她对黑猫说:“能杀了它吗?”
那并不是真正的金乌,至少典籍中记载的确实是三足模样,而这只仅有两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