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唯诺诺地低下头,露出脆弱白皙的后颈,透过微弱的空隙隐约能看到背上的大片淤青。
傅砚修突然就知道姜昭为什么拖着不去看病了。
他穷到每次还钱都只能十几二十块地还,这医药费几乎是把他全部身家掏空了。
哪里还有钱处理身上的伤。
姜昭悄悄打量着傅砚修的表情。
在看到他脸上出现和其他人相同的,对弱者的可怜和同情时,立马软着声音开口:
“如果……”
“能少还您点钱,我一定会好得更快的。”
傅砚修心里的那点怜悯瞬间消散。
他转身想走,姜昭又伸手来拦。
拉扯间姜昭又一次摔到了地上,整张脸都疼得皱起来了。
傅砚修闭了闭眼,无语的心情在胸腔弥漫。
“上来。”
他蹲下身,宽阔的后背对着姜昭。
姜昭:“干、干嘛?”
傅砚修没回头,只看着地面,说出来的话也跟平时一样言姜意赅:
“带你去看病。”
是他给自己买的!
姜昭抿着唇,拼命压抑想要上扬的嘴角。
他余光能扫到傅砚修正面无表情地在文件上签名,肩背挺直,十足的矜贵。
可他越是正经,姜昭脑子里他吃小蛋糕的冲击就越强。
姜昭轻咳一声,手拍脸强行克制,“傅总,谢谢你昨晚收留我。吃完这个我就走,不打扰你工作了。”
傅砚修“嗯”了声,“东西准备搬去哪里。”
“先拿回宿舍吧。”姜昭说:“然后和部门申请下,这段时间能不能先在公司直播。”
回答他的是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姜昭默认话题到这结束,也很识趣的没再打扰傅砚修,去墙角拎了东西就准备走。
然而傅砚修听着他窸窸窣窣的声响,笔却越握越紧。
昨晚伸出援手还能说是同情心作祟,是个人都不会放任一个学生大冬天的睡凳子。
而现在,姜昭一个成年男性,照例来说搬几件重物是完全没问题的。
可傅砚修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只觉得心中的保护欲强到不正常。
哪怕逼着自己集中精神到工作上,眼睛却仿佛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