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脸,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哽咽着嘱咐,“记住以后有什么事都回家跟我商量,在外面…身体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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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宾馆房间小,连带着床铺也小。
姜昭没跟姜明谦他们挤一间,本想着再去开个便宜点的标间,手机却先收到了傅砚修发来的消息:
【过来】
简短两个字,象征着不容拒绝。
姜昭在走廊足足做了一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推门进去,然后……
就闻到了不属于这廉价小旅馆的高档香薰味。
距离他离开不过短短一个小时,这间简陋狭小的大床房就已经完全变了样,床单被罩换成了统一的深色纯棉料子,地毯从床沿一路延伸到紧挨着房门的浴室,偏头往里一看——才发现连泛黄的墙壁和瓷砖都变得洁白且焕然一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傅砚修,此刻正勉强坐在同样刚买来的崭新座椅前,对着偏远小镇的油腻饮食挑挑拣拣。
姜昭在心里感叹大老板就是出手阔绰,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和从前一样恭敬地低头走过去,“有什么事吗先生。”
乖巧到有些死板的样子让傅砚修无意识皱眉,“难吃死了。”
他“啪”地一声丢了筷子,“你吃了吧。”
姜昭顺势低头往桌上的打包盒看。
这几份菜大概是保镖在外面买来的,小县城自然也没有什么高级西餐厅,大部分菜色都重油重盐。
姜昭没喝那碗白粥,他接连和人争执了两场,所有的感知都被情绪耗空,那时候不饿,这会儿闻到麻辣鲜香的味道才觉得前胸贴后背。
“真的?”
傅砚修径直起身取了浴袍准备进浴室,与姜昭擦肩而过时漫不经心一低头,就见那人捧着塑料盒子,扒饭扒得快速而享受。
和其他那些富二代相比,傅砚修并不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本科研究生都是在国外念的,彼时傅承瑾为了锻炼他的自理能力,并没有随行指派营养师或保姆,后来回国接手公司,最开始也下过基层。
他见过在炎热午后光膀子蹲在路边吃快餐的农民工,他们的餐食就和今晚买来的几碗菜一样,油大、盐味重。
那是为了支撑长达几个小时的体力劳动。
而此刻姜昭不仅接受良好,甚至进食的姿势速度都和那些农民工如出一辙。
养家两个字,又一次在他脑海中具象化。
察觉到傅砚修停在桌边迟迟没动,姜昭不得不抬头询问:“怎么了?”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嘴里塞满了饭菜满嘴油腻,匆忙抽纸去擦,傅砚修却已经转身去了浴室。
等待途中姜昭还顺便将吃完的餐盒整理干净放到门外,生怕空气中经久不散的油腻味道熏到了傅砚修。
做这些的时候姜昭心想这一趟过来肯定不是吃顿饭这么简单,果然,傅砚修刚从浴室出来,就擦着头发叫他过去帮忙按摩。
……刚把手抬起来,不知道哪里又犯了规矩,被食指抵着手腕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