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麻烦。
“我觉得我的态度也已经很明显了。”
「爱」这种东西,果然好麻烦。
“所以。”青遮抬眼,不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完了。
岳子澜扶额。
我就说老哥那套“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会出问题,看,人家果然生气了。
虽然青遮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岳子澜想的那样,但结论好歹是对的。青遮在发了一通好大的火(在自己看来)后,看着明显被他说懵了的岳子程,如梦初醒。
啊。差劲。
他别过头。
我跟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家伙置什么气啊,真是的,这都是褚褐的错。
“岳郎中。”院子外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杜家来人了,请你过去一趟,他们家的公子又犯病了。”
“……啊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岳子澜也回过神,“又来了,”她抱怨,“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成天是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总是装病,未免太丢镇守仙家的脸了吧?”
“算了算了。”岳子程翻出出门专用的药包,“问一句,有说小公子这次得了什么病?”
门外的马夫:“不是小公子,这次患病的是二公子,据说得的是神仙病噻。”
神仙病?
院里三人齐齐愣住了,紧接着除了青遮外的兄妹二人神色凝重起来。
二公子,传言中杜家三位公子里最默默无闻的一位,是个病秧子,经年累月用汤药吊命,听说不怎么受杜家家主喜欢,所以连偶尔上门给杜家人治病时的岳子程都从来没见过对方。
青遮的思绪则是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修士产生的心魔应该比凡人的半残种更好吃吧?
啊,是的,没错,他用了“好吃”来形容,这种哪怕是面对饕餮楼做出的极品饭菜也没有讲出来的词,就这么被他用在了心魔身上。
似乎通过各种各样的境遇,无论是吞食别人的内丹还是抽取褚褐的灵力,反正,随着能使用的灵力越来越多,以前修炼过的磷罗绸逐渐发挥出了它作为大荒西楼九层功法的效用出来:对于一切的「恶」,它显露出了要比「恶」本身更加浓重的贪婪——
要吃掉。要吃掉他们。
青遮舔了舔牙,“我和你一起去吧。”
“诶?”本以为青遮会就此离开、从此再也见不到面的岳子程脸色一下子亮了起来,“你、你不是说……”
“你解决不了神仙病吧,而我之前也说过,我别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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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的二公子叫杜长卿。长卿长卿,叫起来最后一个字黏连在一起,有种亲密感。
青遮喊人甚少喊名字——除了褚褐——连屈兴平都是喊屈公子,其他人更是一句道友、同修,直接从表面上就拉开了距离,所以在杜长卿要求他喊自己长卿时,他没答应。
青遮是「以利益断定人可否结交」理论的簇拥者,所以一个躺在床上柔柔弱弱的病秧子,带给他的价值还没有岳子程大,更何况,他的神仙病还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