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遮一目十行快速过掉空中的文字,然后他就被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名吸引了注意。
屈兴平。
有一腿。
还喜欢。
嗬。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喝酒了吗?”
“这个他们倒没说,不过。”阿肆尝试着猜测,“不周山最有名的酒楼是杜康陂,应该是去那里了。”
“好,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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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兄啊,你是不知道我过得有多惨呐。”屈兴平趴在桌子上,扯着褚褐的袖子呜呜咽咽地哭,“我那老爹,就喜欢拿白修永和我比——哦,白修永是我分族的哥哥——真不知道谁才是他亲儿子……”
“屈公子。”褚褐暗暗使力把袖子拽出来,“你好像喝醉了,要不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
“醉?”屈兴平指指自己,大手一挥,“我才没醉!我怎么可能会醉,我可是酒神,酒神可是千杯不醉的!来来来,继续喝,现在时间还早得很呢,你着什么急啊怎么客栈里有人等啊……”
褚褐没有反驳。
“真的假的?”屈兴平就算喝昏了头,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绝顶,更何况是这种心情都写在脸上的毛头小子。他撑着下巴,端着个酒杯细细地抿,稀奇道:“褚兄,没看出来啊,看来老祖宗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人不可貌相,我以为你是个木头来着,居然真的俘获了别人的芳心?来来来,讲讲看你们的相恋经过啊,你的道侣是个怎样的人啊?”
“不是道侣。”褚褐不得不叫停了他,“在客栈等的那位是我朋友。”
“嘁,没意思,我还以为我能听到什么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呢。”屈兴平觉得没劲,往后一仰,“那你着什么急回去啊?”
“我承诺了最晚不超过戌时,而且,我还要回去罚跪,晚了我怕他生气。”
“罚什么玩意?”屈兴平又把身子晃回来,一脸不可置信,“罚跪?这是什么老夫子行径?他不是你朋友吗?”
“这很稀奇吗?”褚褐坦然自若,“做错了事就是要罚跪。”
“这、很、稀、奇、吗?”屈兴平挑高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拜托,褚兄,这当然稀奇了,罚跪?我六岁时我老爹都不用这一招了,而且你都多大了,你那位朋友不会是以为你好的名义在虐待你吧?”
虐待?
褚褐仔细想了一下。
他自小挨打是挨惯了的,所以不太清楚虐待应该从哪里开始算、从何种程度开始算,他被打得最严重的一次是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七天,期间他还发了高烧,烧得脑子嗡嗡响,眼睛都发干。他忘记那次犯了什么错了,当然也可能没犯错,总之村长不肯给他送药,因为青梅村的药很贵,饭和水更是吝啬,要不是靠着自己还算不错的身体体质,他恐怕连第三天都撑不过去。
青梅村人对褚褐的评价确实中肯,他的确是个心大的夯货,即使是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他依旧觉得村长待他还算不错,好歹没把他扔出去。
自凤头山一行后褚褐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人非绝对善恶,所以对村长更是多了几分理解。他很乐意学新东西,也很乐意把新学到的东西运用到所有事情上面。
就像现在,他学到一个新词,虐待,虽然他心里并不怎么把青梅村对待他的方式当一回事,但按照屈兴平给他的解释,这似乎,在某些时候算得上虐待吧?也许?
但青遮不是。青遮不一样。
他几乎是瞬间下了一个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