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时微摇头:“我哪能见得着啊?他任仙君之日,只有各仙门的宗主能去。后来的这些年,他鲜少下山,我自然没什么机会能见。”
话锋一转,她问:“阿姜,你此举……是否有些重了?”
毕竟,经过方才的谈话,罗时微倒是能确定云述待玉姜的用心。
“不重不能了结。”
罗时微不明:“为何一定要了结?如今浮月山之人唯恐对你的名字避之不及,大概只有他一人,会这么将你的名字说出口了。他都没有想过回避,你为何执意……”
“就是因为他够傻。”
或许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玉姜心中不太痛快。
她试图让自己声音和缓下来:“就是因为他连遮掩都不会,才必须如此。难道真要等一切都不可收场之时再说结束吗?那样太狼狈了。”
罗时微叹息:“也是。他与我是不一样的,我到处惹祸也没人管,只要我不说,你在我这想如何便如何。他就不同了,他是仙君,修真界多少眼睛盯着他呢。就当是一段露水情缘也没什么不好的,阿姜,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貌美的人,你若喜欢他那样的,我能给你找出——哎,你干嘛去?等等我!”
山门之外。
许映清看着云述从长阶之上缓慢而下,躬身拘了一礼,唤了一声仙君。
然而云述在出神,并未听进去许映清的话,过了很久才恍然发现面前的许映清,回神,道了一句:“走吧。”
许映清问:“回浮月吗?”
云述不知。
来之前他就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但当真一无所获之时,他心里又升起一丝微妙的滋味,说苦不算苦,的确很酸人,让他不由得想起不久前那阵虚无缥缈的风。
若那阵风是玉姜就好了。
他就不必这般自苦。
良久,云述摇头,道:“我暂且不回了。”
许映清不知他言下之意,问:“不回?”
云述道:“我留在人间有事要做,未得圆满之前,无心清修。你且回去,照看好山中诸事,若有要务不知如何处理,遣影蝶告知,我即刻便会折返。”
自任仙君之后,云述鲜少下山。
只不久前那一次,便消失了许久。
如今又听见这种话,许映清心里不大踏实。生怕这又会出什么岔子。毕竟仙君此次回来,重病多日,状态大不如前。
好不易痊愈,他竟又要走。
许映清问:“是为了……她吗?”
仙君灵元中的残息,她最熟悉不过。
正是她昔日的师姐玉姜的。
即使是云述一句不提,她也能猜出几分情故。
云述没说是与不是,毕竟连他自己也毫无头绪,究竟如何能将她散尽的灵息找寻回来,如何换她回来。
他道:“我总要试一试。”
总要尽力一试,方知是否为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