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风第一次见如此坚硬的石头,叹息:“怪不得人家伤心呢,你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啊?人家就没想只和你当朋友,结果你连个朋友的位子都不给。你俩吵架归吵架,别把火引到我身上,下次我见了他,估计得避着走了,时微姐姐——”
罗时微:“?”
*
伤势未好,云述连下榻都艰难。
灵元受损过重,他勉强撑着人身,至多扶着桌几走上几步。
他遣出去打探消息的影蝶,竟都无功而返。
不用问也知道,是玉姜做的。
外界估计远没有问水城中的平静,那些唾骂,即使没听到,也能猜到。
望着手背上停着的影蝶,他出神良久。
清脆的瓷杯声响,他方抬眼,含笑看向玉姜,道:“姜姜。”
玉姜将温好的药推给他,道:“这是出翁的新方子,有助你恢复的,试一试。”
他唇色苍白,气色也极差。
没碰药,缓慢地收了影蝶,云述道:“我只是想联系一下若一,问问浮月山的状况。出了我这样的事,我担心牵连他们。”
玉姜道:“他们好着呢。你与其整日想着放影蝶出去,不如赶紧把伤治好,少让我担心。”
云述捧起药碗,慢慢地喝了一口,因为太苦而紧皱着眉头。又放下药碗,他道:“我总不能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之下,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玉姜轻笑:“至少眼前,你得好好地活在我保护之下。你不是一直盼着能与我归隐吗?如今这样不好吗?何必管旁人如何想?”
云述道:“我一直都知道,会有这样一日,要承受什么,我亦了然。但我从未想过,让你替我挡下那些污言秽语。”
“污言秽语?”玉姜从食盒之中取出蜜饯,递给他解口中苦涩,“污言秽语我听多了,不差多你一个。既然不重要,便无需听到耳中徒增烦心。你想听,往后有的是机会,我拦也拦不了多久,只是眼下,你将伤养好,别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想你这样辛苦。”
云述凝着她的双眼。
玉姜的动作迟缓了些许,凑近轻轻吻了他的脸,轻声道:“别再自轻,就算不给我添麻烦了。”
听了这句,云述才明白玉姜为何如此谨慎地封锁一切消息,不让任何一句话传进他的耳中。
他抬手抚了抚玉姜的后颈,低头吻她,问:“你怕我听了那些话,会受不了?”
玉姜的心一片酸软。
她道:“云述,你为浮月山做了多少,为修真界做了多少,他们算不清,我却都知道。想要理解你的人,无需解释也会理解你。想要毁你伤你之人,你解释得越多,他们越变本加厉。你这二十余年的仙君,做得很是疲累,时时刻刻要想着那些琐事,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眼下不做了,留在我身边做一只清闲的狐狸,你不喜欢吗?”
“喜欢。”他笑了一会儿。
这是他的梦寐以求之事,岂会不喜欢?
可是,不该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不想缩在玉姜身后躲避一切。
云述道:“姜姜,旁人之谤言,非我之所为,既无愧天地人间,我自不会因此失意。故而,我不会脆弱到因为一些言语而痛苦。我更想站到你身边去。”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