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这个登徒子在门外偷窥!”
“沈大人!”
一个老者浑厚的声音和陆蓁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誉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也很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他从地上抬起头,朝陆蓁喘着气直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沉寂了那么久的呼吸,终于大口大口的喘了起来。
“沈大人,你怎么连我家的陆伯都打不过!”
听这语气,有点小小的嫌弃,又满是怜爱。她脸蛋红扑扑的,欢喜极了,奔到他身边拉他起来。
袭击沈誉的是跟随陆骞多年的忠仆,这时也看到倒在地上的青年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也是他家五姑娘终日惦念的人。忙歉意含笑上手来拉他。
沈誉朝陆伯摆了摆手,仍然只是半趴在地上对着陆蓁笑。陆伯的功夫若放在锦衣卫中,比他手底下大多数番子强的不只一点半点。这段时日他的人也多次上皇陵来办差,没有一人发现她在这里。有陆伯和陆骞在,怪不得他总也找不到她。
陆蓁心里又酸又甜,吃吃笑得极为快活,口中嚷道:“沈大人,你莫不是要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呀!”
说着话又来拉他,被他猛地拽向地面嵌到自己怀中。她头上只戴了一支他送她的银簪,还有一朵白色绢花。她在给她爹守孝。
陆蓁羞得挣扎:“陆伯和祖父都在呢!”
他却不放,连连唤她的名字,叫着“蓁蓁”。
“莫再生我的气!我揍过小方了,老肖和巴图也都揍了他。”
陆蓁听到“巴图”两个字,眼睛瞬间亮起来。
沈誉连忙说:“巴图已无碍了!”
“真好,真好……”她喃喃不停,大滴大滴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下来。
这是她最大的心结。
她从宣府回京,快到皇陵时甩掉了护送她的骑兵,到了祖父这里。一直没给四哥去过信,关于巴图,不敢去想,也不敢问。
看到她的泪,沈誉慌了,连忙道:“巴图从未怪过你!他们都很挂念你。”
“沈大人,那你挂念我想我吗?”陆蓁捧着他的脸,一边流泪一边亲他。
沈誉的身子一僵,这时才察觉自己的孟浪。陆伯还在院中,陆老大人也应该在屋里头。可他无法拒绝她的吻,他想她,想得都快疯了!
正对院子的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蓁蓁,把客人请进来坐,没个女娘的样子。”没有责备,只有宠溺。
沈誉脸红不止,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也把陆蓁拉起来。陆伯笑呵呵的提着茶壶进屋。两个年轻人躺倒在地上说话的时候,他在院中收集了满满一茶壶的雪水,搁到炭火炉子上煮茶。
陆蓁笑眯眯的拉着沈誉的手进屋。
沈誉进屋后拜见陆骞,暗暗大吃一惊。那个枯瘦的老人比他出京时又衰老了许多,已是油尽灯枯的模样。
他压下眼底的震惊之色,转头望陆蓁。陆蓁眨着一双湿润的杏眼,忧愁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陆骞撒娇笑道:“爷爷,您偷听沈誉和陆伯说话!”
明明和沈誉说话的是她,她却说是陆伯。她惯会胡搅蛮缠,把他们仨都打趣了。
陆骞的微笑泛着一丝无力,对沈誉道:“你来接蓁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