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若华满面苍白地听着少年人的步声离远。
步声的主人,能闻昔日言语在耳。
……
“师伯方才的提议你还未回答呢?传闻中的不死蛊,你若能助我研成……”
“恕云萧无心滞留,更无心改投他门,师伯另寻他人吧。”
……
阖门的刹那,满目悲疼寒决皆掩于轻垂的眼帘下。
师父……你予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予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一袭落落青衣拂起朔风冬雪,转身间萦满一袖寒凉。
深谷之中,风幽雪冷。
“无论发生什么,萧儿只要你一人安好,无虑无忧,无病无痛,此生安宁。”喃语罢,声音消散于风中。
盛乐城。
枕书楼内。
孔嘉立身床头看着榻上孔懿不复青黑的面色,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指边呼吸虽浅,却已稳。
孔嘉指尖慢慢蜷起,极轻地舒了一口气。
而后旋衣回身,看向墨然便道:“要何回报。”
墨然坐于桌边,正写罢后续休养所需注意之事,此时放下笔,温然回道:“孔嘉先生言重了,孔懿与然本是旧友,救他也是我愿,何需回报。”
孔嘉安静了一瞬,后行至墨然面前,眼神沉静而有光。又道三字:“太及时。”
墨然扬唇间笑容温敛而柔和:“墨然也是文榜在名之人,知晓平城的赏菊诗会年年都是孔懿摘得魁首,此次却听闻不是,一时惊疑,便想来探望安慰一下旧友……故而恰巧来得及时。”
孔嘉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受伤,未去。”
墨然笑了笑,回道:“我已料到孔懿必是因为受伤根本未去平城参加诗会了,如此也无需我再出言安慰他。”言罢,转而问道:“只是不知,孔懿缘何会受此重伤?且他伤口之上,中的竟是外族西羌之人擅用的毒。”
孔嘉静立。
墨然便也不言。
片刻后,孔嘉看向墨然:“你来,是为奇谋录。”
墨然一怔。
孔嘉再道:“且,你是影网主人。”
这时始终静立在墨然一侧的黑衣少年眸光倏地一冷。
屈身于桌案边正收拾诊疗器具的墨衣人手中顿住,慢慢站直了身。
“被盗,已失,羌人。”孔嘉一身黑衣如幕,笔直地站在孔懿床头:“你想知道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