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人低垂着眼帘,搭在女子腕间的手渐渐收力:“师父可有……分经匿脉之能?”
指下脉膊极快地跳动了一下。
榻上女子垂目静声,许久,轻言道:“萧儿何来此问?今日夜深,我闻你多日未歇,且先回去叹月居中歇息罢。”
言罢轻轻转腕将手自少年指间收回:“我之脉相,便如萧儿所见,你所说之分经匿脉之能,非奇人异士不能具之,为师亦知之不多……难以相告。”
“我只问你,可有此能?”
端木被他问得一愣。
屋中案上,元火熔岩灯在窗前轻轻跃动。
“师父可是……瞒着我们什么?”
端木敛声,声息皆静,语声越发轻了:“我如有未能相告之事,当是时机未到,不宜诉尽。你莫要过于忧心,世间一切皆有定数,为师的身体暂且无碍……”
“当真无碍么?”一只手伸出,再度箍住了女子的腕,用力之大,竟似容不得她收回。“师父到底……瞒着我们什么?”
第269章哭
女子的气息渐趋不稳。
眼眸半垂,端木道:“……萧儿且先松手。”
少年未应。看着她,状似平静:“师父的脉,弟子前后窥见两个脉相。一个,是虚微常脉;另一个……”
声音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云萧慢慢道:“……是五脏俱衰的将死之脉。”
少年掌心里,女子腕脉又快速地跳动了一下。
怎可能无感?
青衣的人心下猛地一沉。
“虽能匿脉,但若心绪被扰,脉相仍旧会乱。是么?”
榻上女子未看他,转首之际,指尖慢慢蜷起。
见她默然不再应声,青衣的人握在女子腕间的五指猛地一紧。“所以……将死之脉……”是真。
端木只觉腕间剧痛,气息顷刻不稳,冷汗涔额。
却因久昏无力,使不出半分气力,竟难挣脱少年的手。于是面向少年的方向,抿唇不言,目中微露忧惶。
云萧呆呆回看着女子神色,亦感受着手中轻颤不止的腕。
一颗心轻轻抖簌。
半晌,端木唇色如雪,渐渐阖目。
青衣的人心头一拧,五指微抖,松开了女子的腕,然眼前闪过黑芒。
仿佛此前疼的不是榻上之人,而是自己。
元火熔岩灯昏黄的烛光映照在屋内,再次跃动了一下。
青衣的人终归低头:“弟子……明白了……弟子……退下了……”语声滞涩嘶哑,慢慢转身而离。
端木伸另一只手覆上右腕,其仍可见隐隐轻颤,青红见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