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霎时面面相觑,一时尽皆僵住。
恰时路过的九州旭:“……”。
夜已深,肮脏熏臭的囚帐里燃着火把。
盛宴手脚都被镣铐锁紧,脚下悬空吊在囚帐的木架上。汗水混着血水沾湿在脸上,眼前一片模糊。
拷问持续了一日一夜,身上早已被长鞭抽得鲜血淋漓,然双腕被弩-箭射穿的伤口,和左腿小腿中箭的伤口都已被止了血,一时亦难失血而死。
一名会说汉语的羌卒领着另外两卒,反复勒令盛宴将所知夏营中事全部说出。
盛宴只觉困冷昏沉,自入囚帐,便未言一字。
脑中所思只有:若能立时死去,应是最好。
不由地想起了那个在她动手自尽前,向她射出腕上铁弩寒箭的羌人少年。
那一瞬间,似能清楚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恨意。
盛宴虽然记得他,却全然未放在心上。
记得,也只因他模样生得过于精致秀丽,不言不动全然就是个惹眼的漂亮小姑娘……
但一言一动,就浑身痞味,同个流氓一般无二,反差极大。想不记住都难。
自己对他做过什么呢?为何会这样恨自己?
浑浑噩噩中想要回想,却只记起……自己应还帮过他。
当时那少年衣着褴褛,看起来便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姑娘,欲进天水郡城,却被官兵为难。
自己没看出来他是男孩,便谎称“她”是自己娘子,助他进了城去。
忆起后,盛宴不由吃力地扯动唇畔露出了一记冷笑。
——狗羌人,恩将仇报。
低啐一句,后因脑子太沉、周身太疼,盛宴再无力去回想。
至后半夜,被绑在刑架上的人浑身伤口已开始发炎,渐起高烧,意识逐渐不清。
羌卒见得,便当头泼过去一桶凉水,让其清醒。
盛宴仍未清醒,意识重得好似落入水中的巨石,愈沉愈重。只低垂着头。
然她身上男式中衣被水泼湿后,滑落肩头,胸口裹缚的白布因此露了出来。
几名羌卒好像立时发现了什么。
“这小子……竟然是个女的!”
“还以为就是个汉人小白脸,却原来是个女人!”
下时头顶早已汗湿的盘髻被扯落,长发披散下来,一名羌卒抓着她的头发抬起了她的脸。“这样看,果然是个女人!”
隐约听见面前羌卒不怀好意的笑声,下时便用手肆意抓向她胸前裹缠的白布。
“哈哈哈确实是个女人,幸亏还没在脸上动刑……这样看,这女人不丑啊……啧啧,汉人娘们……”
三名羌卒便都朝盛宴围了过来,伸出手肆意抓向刑架上之人身上、那件被凉水浸透的染血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