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和光忽然又想点一根烟。
枪连保险都没开,唬人的,他心中烦得要命,面上死水无波,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隋木莘沉默须臾,道:“李崇不会帮你。”
隋木莘平铺直叙:“现在他就在和人商议,怎么撬走你的势力,把你绑走——李长官那人,或是不要,或是要吞吃殆尽的。”
这话不说真假,对李崇的性情把控得倒是相当准。
隋和光慢条斯理道:“那你再帮我想想——除了他们,现在我还能用谁?”
木莘说:“我。”
“你有什么?”
“枪和兵。”
四字落下,空气凝固。隋和光手指敲下床沿,脑中灵光闪过,回想李崇说的“城外遇伏”,将眼一眯:“昨晚李崇遇到埋伏,你干的?”
“他想带走您。”隋木莘态度理所当然:谁要带走隋和光,他自然要拦谁。
放别人在面前,隋和光就要骂“找死”了,但他现在摸不清隋木莘深浅,前两年倒是叫南方的朋友盯过,但传回来的信都说,木莘念书念的很好……
隋木莘背后的水深,隋和光现在处处受掣肘,没法仔细去探。
但隋木莘离开北方几年,想养自己的兵不现实,那就只能是南方“另有奇遇”。
隋和光听过传闻,南方学生很支持革命。
隋和光试探地离间:“南北要开打了,他们把你送过来,也没把你的命太当回事。”
“是我主动回来的。”
隋木莘说:“南方革命如火如荼,您要是有布局,想和南方接触,随时找我。”
语气温和,短短一句,掀了亲哥的老底。
还在南方时,他受过隋和光好些朋友的“照拂”——学校内还好,出学校,周身总有毛骨悚然之感。直到隋木莘误入军校,才发现那感觉是什么。
有眼线在盯他。狡猾,是老油条,军方的。
南北投机的行为被弟弟戳穿,隋和光心里有惊无惧,岂止是接触,他还资助过革命军……隐隐的,心里还沁出尴尬。
他不动声色,猝然发难,给隋木莘当胸一脚。
隋木莘闷哼一声,隋和光下意识收腿……没收回来,被隋木莘抱住了。
隋木莘目光不动,粘在隋和光腿间,视线舔上去,迎面就是枪口,这次开了保险。隋木莘把脸凑上去,亲一下枪缘。
趁隋和光甩手时他挤上床,“我给你治伤,不要动。”
隋和光怒骂:“你他爹的……”
隋木莘说:“旧伤也能治。”
隋和光铁青着脸,不动了。
隋木莘把这双脚贴到肚皮,成功被踹两回,附赠一掌,他很满足地接受这施舍,低声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你。”
隋和光:“你该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