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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落一场暴雨,不久就停了。
“你不舒服,要提前回府?”
隋老爷很不高兴,但见隋木莘脸色确实不好——早上还正常,下午白得像鬼,说几句,还是放他走了。
“还劝我放老幺到外闯荡,你才真该历练,几年不回家,病怏怏的,什么鬼样子!”
泥土湿滑,隋木莘如履平地,一小时的路程,他半小时就下了山。
隋木莘不喜欢仆人侍候,搬到偏房后也不让人守,能撤的都撤掉,只留几个侍奉隋和光。
雨声淅沥,在隋木莘走到侧厅前,一个小厮悄悄退到院落后。他是隋翊派来房外盯梢的。
隋木莘弯腰,去看门闩上一根细发。
今早缠的,已经断掉,卡在门闩离。地上刻意洒的尘灰被水洗去,但还是能看出几个浅脚印,看花纹,不是房里人的。
侧厅是后门,他吩咐过下人,从另一边主厅进。
是哪位客人?
隋木莘轻抬门闩。
雨下得更大了,哗啦,雷声间或轰鸣,树枝霹雳啪嚓,混杂泥土的腥气、木头的潮湿……但他还是察觉到最里处的气息。
隋木莘整个人停住,他张了下黏滞的口。
他看见床上,一人赤裸的半身,还有一对被锢住的手腕。
还有,那双漫不经心与他对视的眼。
隋翊口型做的是——好看吗?
偏房是隋木莘的房间,隋翊就在他的床上,玩人。
隋翊收回视线,上身直起,手还将被子扯来,盖住隋和光大半身体。
而他自己仍旧赤裸上身,精壮,几乎能看清肌肉分割,离成年还差半步,肩宽却已成形,线条锋利,又在腰侧收窄。
他并不在乎窥探的视线,小时候跟隋木莘打成一团互撕衣服的时候还少么,三哥早该习惯啦。
隋翊看向被缚在床头的人。
几分钟前,因为不想见那漠然的视线,隋翊扯来布条,蒙住了男人的眼,所有细微反应——身体受碰撞后的勉力支撑、紧闭的唇,还有强自忍耐时,眉心一道竖纹——没了视线干涉,清晰可见。
这种隐含威慑的不耐,隋翊从未在旁人身上见过。
隋翊盯上那截后腰,莹白,劲瘦,他用手指描画腰线,划到腰窝,忽然停了——上头有一道浅疤。
隋翊眯了眯眼。老爷子新婚那天,他钻进婚房,因为疑心玉霜引诱他爹,所以态度很轻蔑,把人扒光了绑床头一夜……隐约记得,玉霜后腰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