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鞑子只是暂时撤回沈阳,等到开春,增援的部队和武器,物资等抵达,战线就会继续向东推进,最终将灭亡鞑子。
但孔有德想把这个时间缩短,中原方面的战局让他很担忧,保不齐那一天崇祯就会再度发难,调集大军进攻山东,所以越早解决鞑子越好,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激起他们的内斗。
现在皇太极死了,后金内部出现巨大的权力真空,而多尔衮又是野心十足之人,必然会想办法利用这个机会,成为后劲大汗。
但这一系列的大战下来,两黄旗几乎是全军覆没,但两白旗的损失也相当大,多铎被杀,阿济格被俘,而正红旗,正蓝旗的损失小得多,加起来还不到两白旗任何一旗的伤亡。
昨天代善和济尔哈朗,也停止了主动进攻,保存了很大的实力,如果现在不趁着这个机会削弱他们,多尔衮就算回去,也就被代善等人压制,无法与之抗衡。
所以,孔有德就像趁着追击的功夫,尽可能的削弱代善一系的实力,让多尔衮能够与之抗衡,后金内部必然争端再起,即使没有演变成内战,也足以让他们之间的隔阂扩大,无法再有效配合,天策军能够更为轻易的消灭后金的残余势力。
二十九日,撤退的后金大军,抵达了大凌河一线,顺着早已搭建好的浮桥迅速渡河。
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们不断遭受天策军追击大军的袭扰,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斗,但小规模的战斗数不胜数,尤其是天策军的枪骑兵,不胜其烦。
与当初出征之时不同,现在后金兵马,无不垂头丧气,如丧考妣,伤兵成群,一些躺在板车上,或者被捆在马背上,至于那些重伤员,都被抛弃了,现在已经顾不上他们了。
这些伤兵,还是不停的发出哀嚎,单单是伤口的疼痛就算了,而是这一战的失败,让不少鞑子兵的精神也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这些伤兵的哀嚎声,让多尔衮心烦意乱,这一天多来,他一直在思考,大金军到底是怎么败的。
他知道天策军铳炮犀利,但这并不能完全解释战败的原因,毕竟大金军也有重炮,而且兵力是天策军的三倍,完全可以弥补武器方面的劣势。
正在这时,一个鞑子兵前来汇报“报,翁牛特部头领擅自率军撤回草原去了!”
多尔衮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没有再多过问,这已经是第五个擅自撤退的部落了,根本拦不住他们。
对此,多尔衮也能理解,这一战下来,不单单是军队数量损失较大,更为严重的是对参战兵马心理上的打击。
以往无论是满洲八旗,还是蒙古各部,对付明军的时候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也就在天策军手上吃了几次败仗,这次倾国而来,居然还是败了。
这一战下来,不少人都像明军恐惧鞑子兵一样,患上了对天策军的恐惧症,一听到天策军三个字就浑身发抖,歇斯底里的嚎叫,之前与天策军恶战的一幕幕,又重现眼前。
那些外藩蒙古的兵马,损失也都不小,不少人都打心底害怕天策军了,不愿意继续与天策军作战,甚至有一些部落,已经开始盘算着背叛后金,投入天策军的怀抱了。
当然,现在是不行的,这些外藩蒙古的兵马必须要回到自己部落去,车臣部骑兵正在进攻他们的老家,保住自己的地盘先。
对此,多尔衮和代善也无可奈何,因为率先撤回草原的,便是跟后金关系最为密切的科尔沁部。
科尔沁现在的头领是在博尔济吉特·布和,也称之为宰桑·布和,是皇太极的老丈人,大玉儿和海兰珠都是他的亲女儿,而之前跟随德类格一起被斩杀的吴克善,则是他的长子。
宰桑·布和这次带来了一万五千人的骑兵,但现在,只剩下不足一半了,仅仅是吴克善那一战就葬送了近五千骑兵,其余各战场也都由科尔沁骑兵作战,在天策军的冲炮冲击下,损失也比小。
不单单是这些伤亡,从漠北来的喀尔喀诸部骑兵,已经在漠南蒙古的草原上横行肆掠,不断地有被攻破主帐的部落溃兵,前来求援。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天策军到底跟喀尔喀诸部达成了什么交易,但不断来求援的各部留守兵马,已经证明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们不回去也没辙。
这个时候,一些声响从身后传来,多尔衮呆呆的望向身后,又一支天策军的骑兵追上来了,与正蓝旗的骑兵展开激战,但持续没多久,这支天策军骑兵就后撤了。
根据传回来的战报,正蓝旗阵亡四十五人,手上二十八人,对比与整个大军来说,并不算太大的伤亡,但他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天策军追击大军与大金军的交锋很多,但多尔衮也察觉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按理说,孔有德对大金有着相当大的仇恨,完全不像其他明军一样养寇自重,对上大金军就是穷追猛打,能放过绝不放过,按照这样推算,无论是那一旗的兵马,天策军都应该一视同仁才对。
但事实上的情况确实,这一天多来,与天策军的数十次大大小小的交锋,天策军好像专门盯着正红,正蓝,镶黄等几旗的兵马下手,而同样负责殿后的部分两白旗兵马,却很少遭受到主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