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馥宣不搭理她了,沉声道:“陈师弟,请到我后面来。”
顾芳菲竖眉:“陈捡生!过来!”
贺凌霄:“……妈的。”
他低头抓了把白观玉的拂尘,银器冰冷地烙在他掌中。他心想能不能拿拂尘扯张虎皮,回头就说自己是叫白观玉的灵器附身了。结果手抓着那尘柄没过片刻,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人一愣,步子停下来了。
前头两个人察觉到了,齐齐回了头,“怎么?”
“……没。”
贺凌霄慢慢皱起了眉,“我没着相。我就是觉得有那里……不大对劲。”
顾芳菲:“哪儿不对劲?”
说不上来。
不是周围,是他自己身体里的,有什么东西好像在那一刹那空了,像夏时燥热下蒸腾而去的雨珠,像是……像是——
贺凌霄猛地抬了头,“这里哪有水?”
“水?”
顾芳菲莫名其妙,“你渴了?”
李馥宣看着他,眉头也皱起来了,瞧出不对,“你怎么了?”
贺凌霄没答话,拨开他俩寻到院中残留的一方小池,里头还余有小滩水。贺凌霄拿手一碰,水面平静,毫无反应。
顾芳菲吼道:“傻子!那水脏了!不能喝!”
贺凌霄没理她,只凝视着自己干燥的指尖。
他体内的妖力没了。
不是错觉。
贺凌霄面色凝重,撑着水池边砌着的石墙,抬头望了眼天。
李馥宣走到他身旁,低声问:“怎么了?”
贺凌霄没出声,脑中飞速转过几个念头——没了?就这么没了?怎么会突然没了?按理说这妖力是他生来便有,烙在魂魄里撕都撕不下,当时白观玉误以为他是一缕分魂时废这么大劲都没能除去,怎么会突然无声无息地没了?
这些念头还没来得及转出个头来,忽看他腰间拂尘猛地窜出,横在半空中将他挡在身后,挥出丝丝浮光。三人都叫这突生的变故弄得齐齐一愣,顾芳菲道:“它又发什么……它老人家又怎么了?!”
贺凌霄袖下忽隐隐透出金光,先前白观玉刻下的真命咒猛地光芒大盛,符文交错着在他腕间疯狂扭动起来。独属于白观玉的浩瀚真气自符眼中刺出,雷火般凝成个光罩,将贺凌霄从头到脚扣了起来。
金符流水般环着他,这一连串的变故也就是眨眼间的事,可三个人谁也不用谁多说,瞬息间拔出长剑,相互抵着肩背,顾芳菲低声道:“什么东西来了?”
“不知。”
贺凌霄道,“风太大了,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