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翊默然退后一步,一撩袍裾,跪倒在地:“多谢杨执事成全。”
杨灿摇摇头:“本执事要丰安庄平安无事,今秋收成,比往年只高不低,张庄主做得到吗?”
张云翊道:“今年气候如何,张某现在不敢说,不过有了执事所造新犁的效果,张某便有了把握。”
“好!”杨灿点点头,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群盘踞在丰安庄多年的人,不是把他们杀了,整个庄子就能不经历任何动荡地过渡过来的。
可是一旦有动荡,于二爷那边就有了话柄儿。
所以,杨灿把丰安庄大小管事一勺烩了,却把张云翊这块招牌,依旧杵在那儿。
其目的,就是让丰安庄在春耕、春种时节,不要因为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农业生产造成大的影响。
杨灿又看向亢正阳:“亢正阳,尽忠职守,为人忠勇,阀主很是欣赏。
丰安庄部曲,仍旧由你统领,须得勤加操练,护得田庄周全。”
亢正阳大喜道谢,丰安庄的管事除了他全被抓了,他就那么干净?
无论如何,直到此刻,他的一颗心,才算完全放回了肚里。
青梅站在一旁,鸟溜溜的眼珠儿一转。
我呢,为何对我没有安排呀?
他要坐镇丰安庄,一时半晌儿的不会回凤凰山庄了,那我怎么办?
我是回去侍奉我家姑娘,还是……咳咳,留下侍奉我家姑爷呢?
杨灿沉吟道:“至于庄中一众管事……”
他的脸色微沉,说道:“但凡手上沾了人命的,不要放过。
那些可以留用的,张庄主,你对他们也要严加训诫。”
张云翊平静地答应一声。
多年以来,他唯一的执念,就是把张家做大做强。
现在就连张家他都不在乎了,曾经所有的信念和桎梏,都成了笑话。
于他而言,所有的珍视与坚守,全都一文不值了。
他可以高唱“无所谓”了。
张云翊恭敬地道:“丰安堡,是我丰安庄抵御流民马匪的最后堡垒。
此堡是集全庄人力物力建造,并非张某私有之物。
张某会在三天之内搬出丰安堡,为庄主腾出地方。”
杨灿点点头,没跟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