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格局稍欠一点的御兽师,肯定想避免自家战兽与上位种族交手,以确保能争得机缘。可换了苍凌阑,她的选择却是自己先冲上去把双首怨鸦是体力精力打掉一截,再给战兽指出合理的战斗策略,然后放给战兽自己去打……
残雪鸦面对双首怨鸦,谁敢说“有优势”?
她偏偏敢。
说到底,残雪鸦怎么可能“天下第一”呢?
分明是她,是御兽师,是人类……要亲手养出一只“天下第一”的残雪鸦!
崔怀薇的眼神有些放空,她揪在胸前的手越握越紧,直到衣衫褶皱得不能看了,忽然道:“哥,你还记得……娘亲吗?”
崔怀山亦在仰头出神:“如何能忘。”
青年的面庞微微抽动了一下。遥远的记忆中,妇人清缓的嗓音,仿佛如烟一般在他耳畔回荡起来:
“——战兽为了御兽师,豁出性命浴血而战,这是为了什么呢?”
那一年,他抓着娘亲雪白的、绣着玉雀家纹的衣角,只会傻呵呵地流口水。
同样年幼的崔怀薇依偎在他身旁,奶声奶气地挥着小手:“为、为什么呀——”
“因为强大的御兽师,使战兽变强。”
一只温暖的手自逝去的
岁月中探出(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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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强大的战兽来装点御兽师的强大……”
“山儿,薇儿,你们要记住,绝不是这样。”
后来,那炊烟般柔软的声音,陡然化作凄厉似哭的笑声。
“……什么御兽师啊!!”
雷鸣滚滚,风雨袭窗。妇人踉跄惨笑,被烛光拉长的影子晃动如鬼:“终究不还是一句话:强大的战兽属于强者,弱小的战兽扔给弱者。”
那个雷雨之夜,年幼的哥哥抱着妹妹躲在门缝后,看到母亲双手扯着父亲的衣襟,红着眼道:“不该是这样的,相公。你可曾想过,我们泱泱青沧怎会变成这样!?”
“崔娘,你别这样……崔娘!”
“不,不止青沧。放眼这四国八方,早已经不再有真正的御兽师。”
“崔娘,你先冷静些,孩子们都要被吓坏了。”
“多少年了?百年、千年……还是三千年!?”
“崔娘!”
“是了,三千年……!真正的御兽师,已灭绝了三千年!!”
破碎的记忆凝固。
在回忆的尽头,妇人为自己戴上帷帽,哀伤地站起身来,曼妙的身影如同一朵铃兰花。
她走向一只羽毛粉白的变异玢玉宝雀,轻抚战兽的脖颈,低眉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