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江屿白和余烬已经一前一后离开了训练室。
回到房间,江屿白主动将手腕伸到余烬面前,状似随意地问道:“上次我睡着了,是你把我挪到床上的?”
余烬的目光垂下,落在自己掌心里那截递过来的手腕上。上面的伤势基本消退,恢复了原本的瘦削形状,苍白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蜿蜒起伏,像雪地里蛰伏的青蛇,要张着毒牙咬他一口,是令人感到诡异而危险的美丽。他的手指缓缓收拢,小心翼翼地圈住那截腕骨,连带着把这些青蛇一同圈禁起来,指尖下的脉搏平稳地跳动着,皮肤温热,这触感让他喉咙发干,喉结滚动一下,才声音低哑地应了一声:“嗯。”
他的手指开始动作,指腹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精准地按压着腕部酸胀的穴位,手法比上次熟练了许多,显然私下做过功课。一阵阵酸麻酥痒的感觉混合着些微的刺痛,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奇异地驱散了不适感,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
江屿白舒服地半眯起眼,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他故意偏过头,打了个哈欠,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我又有点困了,等会儿你按完,再把我弄到床上去吧。”一副将自己全然交付出去的姿态。
余烬的呼吸呼吸几不可察地重了一分,他点头,声音绷得越发紧了:“好。”
按摩还在继续,但空气中的味道似乎变了,不再仅仅是药膏的清凉气息,还掺杂进了一种逐渐升腾的黏稠热度。两人靠得很近,呼吸在安静的空间里交织,偶尔指腹滑过皮肤带来的细微摩擦声,衣料窸窣的轻响,都被无限放大,清晰得令人心慌。
不一会儿,江屿白就依言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胸膛规律地起伏,仿佛真的抵御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余烬停下了按摩的动作,却没有立刻松开手,他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江屿白沉睡的侧脸上,这已经是第三次,他得以毫无阻碍地凝视这张脸,他想起nightmare微博评论区里那些关于“pale的脸没得喷”的言论,心想的确如此。
江屿白生就一副淡颜凉薄的长相,脸色总是缺乏血色的苍白,但这无损他的俊美,反而更添了几分冷厉疏离,不容亵渎的气质。此刻,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金色的光斑落在他脸上,被高挺的鼻梁切割下小片阴影,上面有几缕垂落的发丝被染成了温暖的金色,发梢随着轻微的呼吸不安分地晃动,跳跃着细碎的光点,奇异地中和了那份惯常的冷硬,显出一种近乎温柔的错觉。
还有那双唇……
余烬的视线最终无法控制地落在那双唇上。这双总是吐出冰冷刻薄话语的唇,色泽偏淡,看起来有些干燥,却形状饱满,线条清晰,在眼前毫无防备地微微启着一条细缝,让人无端疯狂地生出一种强烈冲动,想要将其弄湿,弄得嘴唇殷红,无法控制地肿胀起来,将那些刺人的话语全部堵回去才好。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几乎要破笼而出的躁动欲望强行压下,慢慢弯下腰,手臂穿过对方的膝弯和后背,将人稳稳地横抱起来。
把江屿白抱在怀里的感觉让他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他动作轻柔地将人安置在柔软的床铺上,生怕惊醒了这场不知真假的梦境。
江屿白闭着眼睛,安静地扮演着一个沉睡者。他感受到自己被轻柔地抱起,背后接触到柔软床铺的触感,他忍耐着那道如有实质的在他脸上逡巡的视线,这视线几乎要将他烫伤,但他的主人却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江屿白内心庆幸,果然,什么都没发生,系统的判断是错误的。
这个念头还没完全落下,下一秒,一个湿润而温暖的触感,如同蝴蝶振翅,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唇上。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