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身为文臣之首,安稳了几百年,可她也瞧见徐容对着奏折唉声叹气,连给皇帝递折子都要反复斟酌措辞。
也听过徐容说过几句帝王秘辛,如今的陛下沉溺色欲,疏于朝政。
大周眼下看着富裕,可内里早已没了往日的生机。
她想起前世阿榛在位时,朝堂清明,武将戍边,连街头的小贩都带着几分昂扬的精气神,那才是真正的铮铮向荣。
可如今呢?商户们怕苛捐杂税,官员们怕触怒圣颜,连街市上的热闹都透着几分虚浮,分明已有了疲态。
盛极必衰,从来都是常理。她在心底轻声喟叹,不仅是徐家,这大周的江山,也早已埋下了衰败的种子。
她能看得明白,想必阿榛也能清楚,而以阿榛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周沉沦的。
阿榛骨子里的担当,前世她看得明白,只要给阿榛机会,她定会想办法扭转这局面。
徐宁素眼神越发坚定,她要的从来不止是将赵榛留在身边阿榛重续前缘,更是要借着这桩赐婚,能在未来与她并肩。
她满心盘算着如何让赵榛最终接纳自己,而此刻的将军府里,赵榛刚踏入院门,便见院中石凳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阮清都仍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道袍,发髻上只插着支磨得光滑的木钗,素净得像株雨后的竹。
琼枝正凑在她身边,满脸热切地问:“阮道长,您再帮我算算呗!上次您说我这月有小财,昨日真在灶房捡到钱了!您看我大财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阮清都笑着摇头,听到脚步声后她缓缓起身,衣摆随动作轻晃,眼底漾开几分复杂却温和的笑意,声音清润:“大小姐,许久不见。”
赵榛眼底露出几分意外之色,语气松快道:“阮道长怎会突然来府里?”
话音刚落,两人几乎同时动了手,阮清都手上凝起一缕浅淡的气劲,轻轻朝赵榛肩头探去,赵榛反应极快,避开的同时,掌风已带着凌厉的力道扫向对方心口。
不过几招下来,赵榛掌风愈发刚劲,内力运转间竟带着隐隐的破空声,不过几日不见,功力又长进了不少,阮清都心中暗叹。
见赵榛招招都带着不留余地的杀招,连忙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笑着摆手:“罢了罢了,再打下去我可要输了。不出三个月,你功力必在我之上。”
赵榛收了力,顺势在石凳上坐下。
琼枝端来热茶,还不忘趁机说道:“道长,您可得多在府里待几日,再帮我看看财运姻缘!”
阮清都笑了笑,取了杯热茶。
“阮道长此次到访,可是有要事?”赵榛端起茶杯,语气虽平淡,眼底却藏着见到故人的愉悦。
阮清都神色认真道:“前几日夜观天象,又为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你近日有劫,放心不下,便下山来看看,看能不能帮你避一避。”
赵榛心中一暖,自重生以来,除了最开始二人有些不快,时不时的动手切磋外,阮清都从没想过从她这里求什么,反倒事事为她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