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卡在锁眼,断裂了一半,显然不能用了。
谢尘嚣默了默,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根簪子,取出来给她:“用这根?”
莫念认出这根簪子就是上次他要送她那支,本想拒绝,可是一直拿手拢着头发也不是个事,只好接过:“你那里有簪子,为什么还要用我的?”
谢尘嚣:“因为忘了。”
莫念重新把头发绾好,道:“我要修炼了,你别跟我说话。”
“行吧。”
谢尘嚣懒洋洋躺到他那张小床上,一只腿随意支起,双手枕于脑后,闭上眼睛识海演剑。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戒律师兄进来巡逻一圈,假模假样地训斥莫念:“谁让你犯事了?这三天不许吃饭!”
然后压低声音:“我看师妹才炼气期,还没尝试过辟谷吧?不吃饭怎么行,师兄给你偷了点馒头。”
莫念扬起嘴角:“谢谢师兄。”
谢尘嚣垂死病中惊坐起:“师兄,我的呢?”
“……”戒律师兄勉为其难地给他掰了半块,又警告道,“长点记性,别总来戒律堂。”
吃完馒头,莫念托着腮帮子看月亮。
这里还不错,有床,有月亮,有馒头。
——“念念,凭什么他们能说我们就是贱命一条?”少年脸上尽是污浊和血迹,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手腕和脚踝处的铁链因为上一次的逃跑而缩短加固,手脚略一动弹,便会发生沉闷的撞击声。
小姑娘忍住泪,小心翼翼地按住他的手,上药的动作放到最轻,少年却依旧因为劣质伤药的灼痛感而疼得咬紧牙关。
从这间监牢向两侧望去,尽是年龄相仿的孩子。
“他们想要我根骨,我偏不让他们如意。”少年握住妹妹的手,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坚定,“念念,我会带你逃出去。”
……
天澜主城,城东,集市。
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披着黑斗篷的青年逆着汹涌人潮,沉默地向前方走去。
兜帽遮着他的大半张脸,也遮住他一身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