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好奇已经消散了,虽说对方的嫌疑还没有彻底洗清,但或许,最起码不是个坏人。
等赫连岐回到客栈时,天色已露鱼肚白了,刚一翻窗进到房间里,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躺下,屋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赫连岐皱了皱眉,躺在床上懒得动,偏偏那敲门声急得跟催鬼一样,烦人的紧。
他正忍不可忍要起身之际,敲门声突然停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刻意压低略显沙哑的嗓音,他轻声道:“我同兄弟昨日吃了些酒,这才睡了几个时辰,勿要饶了他们清梦了。”
“那这吃食,我一会儿再端上来吧。”
楚文州低头一看,恰恰好好,都是赫连岐不喜欢的,于是他微笑着婉拒了,“吃食就不必了,我到时自去买些,不劳费心了。”
赫连岐的眉头不自觉的放下了,听着那个叫沈雁的说话,并不觉得烦躁。过了会儿,睡意上涌,索性直接闭上了眼。
楚文州站在门外,心里默念,千万别真把人给吵醒了。
赫连岐睡眠浅,多梦,又爱失眠只有喝了酒时,才稍微好些,不然仅出于拉近关系的考虑,不至于他费劲心思搞来德全楼的“一杯无”。
眼看日上三竿,赫连岐刚悠悠转醒。
沈雁就那么恰好的推门而入,手里拎着几个油纸包,印着好几块被深色的油渍。
见状赫连岐几不可察的又皱起了眉,可是他那点儿残存的理智又告诫他,不要不识好歹。
楚文州见他醒了,不自觉的笑了笑,“看来我来的正好。”
“嗯。”
楚文州见他气压有点儿低,顺着他的心下暗笑,以为他是因为没睡好。
等他把手中东西搁在桌子上时,侧头一看,赫连岐正不满的看着桌子上的油纸包。
他略一勾唇,“我刚在街上路过有卖杏脯,蜜饵,还有髓饼,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带了些。”
“夏时闷热,我想着你昨日饮了酒,可能吃不下东西,于是借客栈的小厨房做了些粥,正在放凉,还得有一会儿。对了,还有些梅酱,不知道你爱不爱吃,我一会儿一并拿上来。”
楚文州说完后,看着赫连岐已然抬起了嘴角,心下一喜,果真得了个,“如此,那就多谢了。”
“这是哪里的话,你我既然相识,就算朋友了,对朋友,哪有什么谢不谢的。”
赫连岐心里一阵奇怪,这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跟之前如出一辙。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虽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朋友,该谢的还是要谢的。”
楚文州轻声“嗯”了一声,眼见气氛安静下来,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的李三,从隔间里走了出来,一边伸懒腰一边打着哈欠,“早啊!”
“不早了。”
楚文州眼见赫连岐无比自然的呛了他一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我先下楼,看看吃食凉好了没有。”
“吃食?谢了兄弟!”
李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文州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赫连岐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格外熟悉,又不知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李三随意一瞥,目光瞬间聚焦到了桌上的油纸包上面,“这是什么?沈兄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