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松开手,笑了笑,“江公子比我还懂。”
江慕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步履匆匆,素色的束带随风而动。
白仙看了会儿,摇了摇头,同样转身,凭栏远眺,河灯的光在她的眸子的闪烁,隐隐的似是泪光。
王攸疾走了两步,速度又渐渐慢了下来,脑子里还在不断地闪回刚才的一幕。
两人在夜空下相拥,身后的漫天灯火都是装点,闪着虚拟的缥缈的光。
又来了,王攸心说,那股奇怪的排斥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想吐。
可能是喝多了,王攸扶着柱子,弯着腰干呕了一会儿,一直起身,眼前阵阵发黑,他的手发着颤才勉强能支撑住他的身体不往下倒。
他经常觉得这个世界,整个世界,都假的可以。
他七岁能做诗,家里给他请了许多老师来教他,最初他觉得有趣,乐意学两天,日子久了,就觉得无趣,诗文于他而言,慢慢褪去色彩,变成了单纯的一团墨迹。
后来,他又迷上了经商,瞒着家里,租了几间铺面,后来不知怎的,又失去了兴趣。再后来,他就骑马,打球,练武。后来又开始了种花养鸟逗鱼,染上了喝酒听曲的习气。
慢慢,变成了一个所谓的膏粱子弟。
他还是觉得空,心是空的。
以至于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起初他怨天尤人,觉得世事不公,宁愿稀里糊涂的活下去,看起来也算是无忧无虑,过了一段时间又觉得自己的痛苦来源于自己过分的聪慧,所以整日受折磨,其间夹杂着对自己无穷无尽的怀疑。
直到有一天,他提笔,写不出任何成文的诗篇。
就此,他才算允许自己这么看似什么都不想的放纵沉沦下去。
人活一世,难得糊涂。
说娶白仙,不过是个玩笑话,就算是真的,也没人在乎,最多是个谈资罢了。
“王攸!”
有人喊他,他整了整衣衫,直起身,让自己看起来不像颓废之人。
他没想到,是江慕。
“你跟来干什么?滚开!”
江慕冲上前想要扶住他,王攸挣扎着挥出一掌,“我不想见到你!”
“我想见你!是我想见你!”
江慕趁王攸停下动作的空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半弯腰,把人背了起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府。”
王攸一个不留神,身体就腾空了。
他想说话,想挣扎,又想吐,索性把头挨在身下人的肩上,安静的待了一会儿。
“你喝太多了,下次再有,我偷偷把你的换成水你再喝。”
“没人敢逼我喝酒。”
王攸趴了会,觉得自己又行了,听不得此人把他说的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没忍住反驳到。
“是是是是,我们王大公子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