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陵啊。
确实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说起易尘,他是青鸢早些年学琴认下的师父,一个来历成谜,自在云游江湖的白衣公子。
不过说是师父,实际只比她大上两岁,大家年纪相仿,又彼此相熟,在苏陵时常聚在一起抚琴赏律,聆音察理,回想那段时光,真是惬意轻松。
然而现在,并不是她想回去就能轻易回去的了。
阿娘将要嫁进侯府,她是一桩心事了却,可从此只怕受瞿涯牵制更多。
回想他说过的话,等他腻了……
那是什么时候,一个月后吗?
那并不久。
青鸢盼着自己能早日彻底解脱。
“别的先不说,眼下阿娘成婚的事最重要,咱们也需尽快向临时管事请辞,离开阆苑,免得琴师身份给阿娘添去不必要的麻烦。”
“……是。”
夏蝉应声,心里却不由觉得有些憋闷。
伶人身份历来低微,更难入世家大族的眼,唯独勤王殿下是个天生音痴,才成例外。
贺阿娘能顶住争议嫁进豪门,当然是好事,但往往,福祸相依。
夏蝉下意识看了青鸢一眼,忧虑更甚,真不知婚仪之后,世子会不会多些顾虑,召见姑娘不再如当下这般频繁。
……
离开阆苑,刚刚安顿下来,青鸢与侯爷便在贺容音的安排下正式见了面。
青鸢原以为侯爷威严不可近,但实际接触下来,却觉对方很是慈和,大概是侯爷爱屋及乌,因对阿娘珍视,所以对她的养女也格外亲近友善。
谈起婚期,侯爷与阿娘已经提前商定好,他们通知给青鸢,她自然无异议。
之后,侯爷主动向青鸢问起她的日后打算。
青鸢不敢忘记瞿涯的提醒,故而在阿娘难忍孕反,捏着手帕想要呕吐时,适时主动提出,她愿意进侯府照顾阿娘一月,等阿娘身体好些了,她再搬出。
侯爷自然同意,但贺容音却明显有所顾虑。
“鸢儿住进侯府,会不会有些不便……”
“有何不便的,家中又没有外人。再说了,涯儿正与我置气,平日都不愿意进府一趟,咱们成婚后,想来更是请不动他。偌大的一个院子,冷冷清清的,鸢儿若是能住进来定会热闹不少,最重要的是可以多陪陪你,不是正好?”
话头赶到这儿,贺容音倒是找不到再推辞的理由了。
其实她私心里,当然也希望青鸢可以陪在自己身边,只是她始终顾虑得多,生怕青鸢会因自己受委屈。
这孩子,从小就心事重,又向来对她报喜不报忧。
贺容音若有所思地瞥了青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