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白深知九婴出于好意提醒自己,思忖应对凶险之策:“要不,我将惊鳌岛收入生命圣殿暂避,然后借助仙器尽快脱身?可惜汪大圣主一方都是势利小人,实在不值得为了他们暴露自家底蕴。”
汪鸣笙还在专注倒数,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六……五……四……”
罗刹鬼圣又颤巍巍地迈出第二步,这回却明显加快了许多,一步就跨过足足两千里,壮阔身躯在血雾中僵硬而诡谲,骨节摩擦如雷轰鸣。
“倾城,归返!”成白一招手收回在岛外游弋的酒神葫芦,迅速祭起生金塔高悬于头顶护体,垂下道道无形屏障。
汪鸣笙紧闭着双眼,嘴里喃喃自语:“……三……二……一……”
汪泓的神识已能清晰窥见魔王骨骸上起伏的赤红纹理,那恐怖威压吓得他浑身发抖,晕乎乎道:“历代祖师快来救我……”
“申时到了!”贝廷君凝声叫道,紧紧依偎在成白身旁,拽住他的一只手,随时准备跟着仙器一同逃离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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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子自忖不可力敌,收敛剑气不再抵御血雾,心念电转做出取舍,便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罗刹鬼圣抬起粗壮骨腿,眼看就要践踏向一千多里外忙于潜逃的惊鳌岛,身形却像时间停顿般,猝然凝固不动。
那庞然狰狞的骨足悬停于半空,哪怕相距甚远,所带起的罡风也瞬间将护岛千机幻阵撕扯得支离破碎。
惊泷大殿内的长老们被强横余波牵连,个个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而山脚下近半数普通弟子,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便化作团团血雾弥散。
整个世界倏忽陷入死寂,海面咆哮的血色旋风偃旗息鼓,天空翻腾的迷离血雾烟消云散。
万物凝滞,唯有意念尚在流转!
极致寂静中,一只长达万余里的金色手掌,乍现于罗刹鬼圣擎天立地的背后。每一道掌纹都蕴含着无上法则,散发出莫名神圣威严。
巨掌遮天蔽日,笼罩住相比之下渺小如蝼蚁的魔躯,一拂而过,轻柔如拂去一粒卑微尘埃,时空却随之湮灭。
“咦?”成白心中无比震撼,恍惚之间,只觉眼前所见超出理解范畴。
仿佛经历天地重开,北海复现清明如初。
天空辽阔无垠,那蔚蓝色彩中透着纯净祥和,宛若一幅匠心晕染的绚丽画作。
阳光柔和明媚,为世界轻轻披上一层金色淡雅光晕,祥和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海水碧波荡漾,沐浴在澄净和温暖之中,粼粼波光好似无数颗珍珠璀璨闪烁。
唯有空气暂未完全散尽的淡淡血腥味,以及惊鳌岛上一片狼藉景象,诉说着方才那场血蚀危机的真实和凄惨。
贝廷君满脸愕然眨了眨眼,低声惊呼:“怎么好像一场梦?”
“哈哈!”成白晃了晃手中满满一葫芦美酒,喜不自禁道:“绝对不是梦境!库存佳酿加上血雾之助,让这酒品着实更上层楼,我应当改称它为‘冰炎海神酒’。”
汪泓却像烂泥般瘫倒在地,浑身冷汗淋漓,嘴唇颤抖毫无高人形象,只剩下语无伦次:“谢……谢祖师显灵,救我等一命……”
李夫子微微皱起眉头,捋了捋青须,若有所思道:“刚才一刹那,究竟是何方神圣出手降伏魔王?”
成白转头望向南方,沉吟道:“九婴大仙八成知晓内情。而且他之前说过,血蚀根源不完全归咎于罗刹鬼圣。下回见面,定要问他个明白。”
李夫子微微颔首,肃然叹息道:“惊涛门诸事既已了结,我们这厢也该启程前往东华上洲的梼杌书院。仙缘雅会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