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很像浊月?
她心下好奇,悄无声息地起身,如同暗夜中的猫儿,跟了上去。
月光下,那身影竟来到了白日里播种的那片旱地旁。
只见黑影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然后蹲下身,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陶罐,正极其节省地、一点一点地将罐子里珍贵的水,浇灌在那些刚刚埋下种子的土坑周围。
还真是浊月,并且她还在偷偷给种子浇水。
席初初挑了一下眉,从阴影中走出,轻声问道:“你在干嘛?”
浊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惊慌。
当看清来人是“阿初”时,她才暗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一丝被撞破的尴尬和倔强。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你……你不是说,最好浇点水吗?我……我就想着,稍微浇一点,也许……希望更大些。”
席初初看着她那小心翼翼又充满期望的样子,心中微软,走上前,也蹲在她身边。
她偏过头,笑眸弯弯,轻声道:“其实……浇不浇,影响真的不大。”
她虽然谎话连篇,这话可是有大实话的成分。
浊月却摇了摇头,月光照在她写满忧虑的脸上:“你不明白。如果明天……明天它们没有一点动静,长老们和大祭司绝不会再容你,你会被撵走的。”
她是在真心替这个“外来者”担忧,外面的世道如何她是知道的,人吃人,阿初这么漂亮又这么“柔弱”,没有部落庇护,肯定会被人欺辱的。
席初初能感受到她的善意。
见她这么担忧,于是故意指着地上那些毫不起眼的土坑,又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明月,用一种近乎梦幻的语气胡说八道。
“你看,今晚的月光这么好,这么亮。这些小苗苗在土里闷了一天,说不定也想冒出头来看看呢?”
浊月:“……”她简直无语了,这人怎么到现在还在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她刚想反驳——
忽然,她的目光猛地定住了。
就在她视线所及之处,一个刚刚被阿初手指随意点过的土坑里,那干硬的土表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