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黄德发是村长的时候,她还有所图。
现在能图什么,图他岁数大,图他不洗澡?
图他除了抠门,正经活干不好?
黄德发想到最后一次见面时严芬英说的那些狠心话,喝到嘴里的茶就感觉特别苦涩。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忆当年,豪情壮,逆风随便尿三尺!
现如今,中了邪,顺风也能淋湿鞋!
……
正当黄德发失神之际,熟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透过大门,他看见女儿的车子缓缓驶入院落。
奇怪的是,驾驶座下来的竟是那个他最不想见、随时会让他血压飙升的严初九。
黄德发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喉结上下滚动,咒骂的话立即就涌到了嘴边。
只是想到这小子现在已经亿万身家,软饭都吃到国外去了,背后还有两座大靠山,生生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半晌,副驾驶的门才打开,黄若溪脚步虚浮地下了车,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黄德发的心猛地一沉,握着茶杯的手血管都凸显了起来。
做人经验丰富的他,哪能看不出女儿经历了什么!
不过最终,他还是按压下怒火,没有起身。
女儿大了,不止有想法,还有手段!
有些事,他想管都管不了了。
严初九和黄若溪一前一后进了屋。
黄德发故意偏过头,装作专注品茶的样子,连个正眼都没给严初九。
对于拱了自家白菜的山猪,他真的很难有好脸色,想装都装不出来。
当然,也要怪他家的白菜不争气,偏要往猪嘴里送。
现在的年轻人,一般都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你一理我,我话比谁都多”的人格分裂社交状态。
严初九不一样,从来都喜欢主动出吉,“发叔,喝茶呢?”
黄德发端起茶杯,眼皮都没抬,语气不咸不淡,“没有,我看报纸呢!”
情商这种东西,严初九明显不多,但挤一挤还是有的!
这回他没跟黄德发计较,脸上甚至还堆起笑容,将一盆用黑色塑料袋罩着的花卉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