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苦修。
又或者,他在等人。
苏辰也不清楚,雪在做什么。
“以后。”
“怕是喝不到他送来的美酒了。”
“少年叫什么来着?”
苏辰饮下这少年家里独有的青苍酒,不同于白儒酒的甘甜,这酒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清香,并不醉人,但人自醉。
又过去了好些天。
冰雪消融。
这一天夜里,少年没有让青牛来接,独自一人,背负一坛又一坛的老酒,来回往返,靴子都将脚掌磨得鲜血淋漓。
良久。
一百三十七坛老酒,堆放在了苏辰的草庐门前,他三叩九拜。
他的眼中,有仇恨的怒火。
前线崩溃!
再丢十座大城!战线朝内沦陷三十里,战火燃烧大齐境内,三大王朝联军,每夺一城,便屠尽里面的大齐子民。
他的父亲,死了。
“黑莲先生,原来您竟真的是有本事的人,种植的竟也真是灵药,亏我还以为您只是个喜欢赖账的酒疯子。”
“谢谢您赐的药,但我没办法再给您送酒了……”
“我叫青苍,这酒就这么多了。”
“您保重!”
少年走了,远赴边塞,踏上了他的复仇之路,或许他会成为脚踏万千枯骨的将军,或许他会成为将军脚下万千枯骨中的一员。
恩怨情仇,杀来杀去,掌中天地千百年来,山海大界十万年来,向来都是如此,永不停歇。
嘎吱。
草庐的门开了。
苏辰不想醉的时候,就不会醉,他驻足看向了远去的少年,恍惚间,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憨厚中带点精明的中年掌柜。
那时,他以虚无魔鲸的姿态,重回东域,撞见了为采药,跌下山崖的对方,随手将对方救下。
对方跪地发誓,不会暴露自己妖魔大修的身份。
苏辰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