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桥没料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他愣愣盯着满地碎片,刚要弯腰去捡,却见辛茸从床上一骨碌爬下来,心里一跳,连忙伸手去拦。
“别——”
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眼睁睁看着他赤着脚,毫无知觉地踩了上去。
玻璃碴子瞬间扎进脚底,尖锐的刺痛袭来,辛茸身子一颤,脸色顿时扭曲,脚步也跟着僵住。
奚桥脸色当场沉下,几步冲过去,一把扣住他肩膀,反手将人压回床上。掌心触到那双沾着碎玻璃的脚,声音里藏着压不住的怒火。
“你是瞎了吗,满地的玻璃看不见?”
“……”
辛茸被他这没大没小的口气激得火气直冲脑门,刚想炸毛,抬眼一扫四周,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很陌生。
既不是昨晚那间套房,也不是宋宅。
主角这是把自己弄哪儿来了?
冷汗唰地涌上后背,一个危险的念头倏然闪过。
他该不会是……想提前对自己动手吧?
虽然早就知道死在主角手上是自己的命数,可真到了这一步,求生欲还是本能地占了上风。
辛茸来不及多想,一个翻身就要往床下溜,结果脚还没碰到地,整个人就被打横捞了起来。
“放我下来!”辛茸气急败坏,手脚并用地挣扎乱蹬。
奚桥咬牙切齿,额角青筋直跳,黑着脸不吭声,拎着人就往洗手间走,二话不说把他按在洗手台边。
“这什么地方,我不要待在这里!”
“……别乱动。”
“放开我!你谁啊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老——”
奚桥也是被他气得脑子发热,直接脱口而出,眼看辛茸一脸茫然,话到嘴边还是刹了车。
硬是把没说出口那个“公”字咽了下去。
看来,这祖宗已经把昨晚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他守了这小祖宗一整夜,毛巾是他换的,被子是他盖的,还被他睡梦里一口一个“老公”不带停的。
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对他动手动脚,都不知道占了他多少便宜。
结果这一觉醒来,翻脸比翻书还快。
早知道,就该让他继续烧着。
虽然烧迷糊了的辛茸确实黏人得要命,但怎么都比现在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顺眼多了。
一时间,奚桥恨不得直接把昨晚的事一桩桩抖出来,让辛茸知道他是如何死乞白赖黏着自己撒娇,以及他那点藏藏掖掖的肮脏心思,早已被自己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