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辛茸的衣服还挂得规规整整,洗漱用品摆在原位,就连那棵被他宝贝得不得了的小树苗,也还好好杵在窗台上。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离家出走就算了,行李不带,银行卡还被冻结了,更别说生活技能也差到极点。
要不是他提前往那人钱包里塞了点现金,现在估计已经在天桥底下跟流浪汉抢窝了。
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奚桥在沙发上一坐,长长吐了口气,仰头靠住椅背,闭上眼,试图压住胸口那团躁意。
可偏偏越是安静,辛茸临走前说的那几句话,就越像扩音喇叭似的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关都关不掉。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辛茸那副离了人就活不了的娇气模样,分明是被谁千娇万宠惯出来的。
那个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哄着,惯得无法无天的人。
那个被他叫作……“老公”的人。
虽说不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配偶,可光是这个称呼,就足够说明那人在辛茸心里的位置。
奚桥很想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不过是辛茸随口胡诌的玩笑,就和乐甜那个动不动就爱口嗨的男同朋友一样,没什么实质意义。
可他心里清楚,能让辛茸在梦里都惦记着,醉得一塌糊涂时还一遍遍软绵绵唤着的,必然是他曾经视若珍宝、放在心尖的人。
老公……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长什么样?
怎么认识辛茸的?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对辛茸好到什么地步?
怎么死的?
……死得透不透?
最后一个念头一蹦出来,奚桥整个人一个激灵,残存的睡意瞬间被冲得干干净净。
扪心自问,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为复仇的确干了些违背良心的事。可辛茸的那位……老公,再怎么说,也跟自己无冤无仇。
他竟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生出这种恶毒念头,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此时天色渐亮,他也没再回去补觉,因为他第二天还有课。
准确来说,是辛茸的课。
说到底,无论他那位雇主再不着调,自己也得兢兢业业尽到助理的本分,仍然踩了点去上学。
辛茸所在的学校,在本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校,他学的还是商科。对于曾经连学校门都进不去的奚桥来说,倒真能学到不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知识。
毕竟谁知道辛茸这一时兴起开起来的公司能撑多久?真有一天小少爷拍拍屁股不干了,烂摊子还不是得他来收拾。
课十点开始,时间还早,他便去了图书馆,想再多学点财务方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