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阮北垂眸,眼睛里一点亮光都没有:“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事情,家里也没有特殊的,你自己都知道。”
所以他能说些什么呢,他连个能开口的话题都没有。
瞿邵寒的掌心摸着他消瘦下去的身体,随便碰到哪儿都是硬硬的骨头,他承认,自己后悔了,他不该用那么强硬的手段对待阮北,明知道眼前的人脆弱的跟朵花一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明天我把人撤了,你在家附近逛逛?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陪你。”
阮北淡淡的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环湖公园吗?里面都是退休下棋的老大爷,要么就是在湖边上钓鱼的,他去那儿能干什么?唯一宣泄的方法就是跳湖。
“不去,你忙你的事情吧。”
阮北这个样子瞿邵寒根本不敢把人单独留在家里,接下来连续三四天都陪着他,之前阮北想去的地方他都记得,安排好了行程专门陪他放松心情。
效果是有,但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在外面的时候好好地,一到回家的点就又回到从前的状态。
这不是阮北故意的,他一想到又要待在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就难受,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瞿邵寒又不可能天天陪着他。
晚上两个人相互依靠着都睡不着。
阮北近段时间失眠,焦虑,也不跟外界联系,因为知道干什么都没用,自己被困在这儿谁也救不了,除非瞿邵寒改主意。
瞿邵寒知道他没睡,抱着的手臂紧了紧,亲了亲他的额头问是不是难受,“怎么还不睡?”
他沉默了好久才有所反应,回答道:“还好…我睡不着。”
回答的是‘还好’不是‘不难受’。
“明天你去给我拿点安眠药吧,失眠好几天了,我头疼…关节也疼。”
瞿邵寒听着他用那么平淡的语气诉说身上的疼痛,心被紧紧抓着,疼的喘不上气。
他明明应该跟自己吵,应该指责为什么照顾好他,现在却只是安静的说自己身上疼…
开口的时候不管再怎么克制说话的声音还是颤抖的:“宝宝,我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看看?”
阮北:“……嗯,都随你了。”
第二天一早阮北被他伺候着穿好衣服,以最快的时间去了晏城最好的中心医院,挂的是心理科。
这次轮到阮北抗拒了,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
“就几分钟,有我陪着你。”
阮北在里面一共待了不到十分钟,他想尽快离开,因此极度配合医生的询问,几乎问什么。
他的失眠、易惊醒是瞿邵寒知道的,除了食欲不振和恶心,最近开始有点气短的症状,阮北一直以为是自己没休息好,身上也觉得累,所以有时候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一天。
出结果的时候,医生让他出去回避,外面的长椅上坐满了人,他没地方可去,又不想干站着,索性在楼道里闲逛,到处看看。
瞿邵寒那边得到的结果是中度焦虑,问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病人压力比较大。
“我看他沟通方面没问题,很少有回避行为,就是反应方面没正常人快,他是听力有问题吗?戴着助听器?”
“是,跟这么有关系吗?”
“没有,我刚才怀疑他反应不过来是心理问题,这么看也可能是外在原因,人压力太大也会导致慢性听力下降,他本身有这个症状这方面你要多注意点。”
瞿邵寒听完如遭雷击,身体麻木的快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