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一个个都是两眼放光,觉得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外头的吹打声渐近,从正堂远远地就能看到大红凤轿与新郎官朝这边靠近,喜娘恭敬地请示道:“是不是先给姑娘盖上头盖?”
“盖上吧。”殷婉压下心头的惆怅,又对着这时进屋的顾烁招了招手,“烁哥儿,你背你姐姐上花轿吧。”
顾烁今天穿了一件大红直裰,挺拔如青竹。
他身边的顾以灿蔫蔫的,他也想背姐姐上花轿的,可他年纪太小了,只能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大哥。
顾烁揉了揉小家伙的发顶,大步走到了顾知灼的跟前。
这一刻,顾知灼才发现他又长高了,比自己至少高了小半个头。
她还没反应过来,顾烁轻轻松松地就将她背在了身上。
十二岁的少年身形清瘦,可在军中磨炼了一段日子,双臂结实有力,轻轻松松地背着顾知灼往屋外走。
大红凤轿稳稳地停在了正堂外,凤轿旁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
谢应忱今天穿着一件簇新的大红吉服,衣袍上绣地日、月、龙图案昭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也只有太子与皇帝一样,可以在衣袍上绣五爪金龙,象征着太子至高无上的地位。
“殿下,太子妃来了……”随行的内侍正想跪下请示太子可否揭轿帘,但他才略屈膝,谢应忱已经先一步把凤轿的门帘揭开了。
在顾烁把新娘子背进去的那一瞬,他还顺手在顾知灼的腰身上托了一把,让她稳稳地安坐在轿内,再将轿帘垂下。
谢应忱做得相当顺手,那内侍却傻了,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把他揭帘的差事给抢了,一时僵在了那里,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随驾的礼部尚书裴谨却是欲哭无泪,有种掀桌的冲动:这跟说好的仪程不一样啊!你堂堂太子抢奴婢的差事,这像话吗?
过去这几天,裴谨被谢应忱折磨得简直痛不欲生,本来太子屈尊来侯府迎亲,顾家人应该跪地相迎,行三拜九叩之礼,以示对天家的尊重。
可太子说,他是抬头娶媳妇,不能让太子妃的母家受委屈,进而让太子妃不高兴,就把这个步骤给省了。
不止如此,后头所有涉及跪拜的仪程都被太子改了又改,而他只能日日歇在礼部衙门,查找古籍,才终于定下了今天的仪程。
太子倒好,又在那里临场发挥了!
裴谨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宽慰自己:等过了今天太子大婚,一切就好了!
在裴谨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仪式更顺利了。
很快,凤轿就在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离开了武安侯府。
侯府外的街道,人山人海,热闹得好像过年一般。
一个个高大威武的禁军士兵在路边戒严,百姓们簇拥在街边翘首引颈地看热闹。
眼看着迎亲的队伍经过,那些百姓们瞬间沸腾了,也不知道谁第一个高呼着: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震天的喊声犹如海浪一波波地蔓延开去,一直从武安侯府延续到了宫门前。
午门当中的正门罕见地开启了。
这道正门平日里只有皇帝可以出入,今天也是因为太子大婚才会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