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仔细地给顾知灼梳了梳垂在后背上的头发,用大红丝带把这部分的头发束了起来。
“夭夭。”宁舒来得很快,没半盏茶功夫就进了内室。
她来过顾知灼这里好几次了,对于这里熟门熟路,也不用人带路,就不见外地自己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嫣红色的褙子,映得她肌肤雪白,可脸色略有点憔悴,眼下一片青白之色。
“夭夭,你今天可真漂亮!”宁舒一过来,就亲昵地搂住了顾知灼的肩膀,蹭了蹭她的脸,笑了。
祝嬷嬷却是皱眉,低声提醒道:“姑娘,您的妆。”
姑娘的妆好不容易化好的,万一蹭花了……
“无妨。”顾知灼笑了笑。
祝嬷嬷二话不说地闭上了嘴,温顺地退到了一边,看得宁舒“噗嗤”笑了出来。
她更高兴了,将顾知灼纤瘦的肩搂得更紧了,又蹭了蹭她的面颊,像是撒娇的猫儿似的。
笑意止不住地从她眸中逸出。
那不是平时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她笑得灿烂明媚,宛如徐徐春风吹拂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有种孩子般的纯真美好。
蹭完顾知灼,宁舒终于满足了,拿出了她准备的添礼:“夭夭,喜欢吗?”
这是一串精致的禁步,以镂刻蝴蝶的羊脂白玉佩作为主体,串着四串粉玉珠子,末端缀以粉色络子与流苏,十分精致。
“喜欢!”顾知灼重重点头。
“我也有!”宁舒笑得更愉快,也更亲昵了,“瞧,一对的。”
她指了指佩戴在自己裙上的禁步,一手拈起一串粉色的流苏对着顾知灼晃了晃。
“好看,你的眼光就是好。”顾知灼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说她眼光好,对宁舒而言,那可是莫大的夸奖。
她挑衣裳、首饰的眼光最好了!
“那是!”宁舒下巴一挑,与顾知灼笑闹在一起,两个女孩子抱作一团。
笑了一会儿,宁舒便招呼着海棠与丁香继续给顾知灼梳妆,她在旁边给她们参谋,兴致勃勃地从首饰匣子里挑了一对耳环和一个赤金嵌八宝的项圈。
等顾知灼梳妆完毕,知秋又来了,恭恭敬敬地提醒道:“姑娘,时辰到了。”
海棠和丁香连忙去看自鸣钟,登时肃然地敛了笑容。
“姑娘,奴婢给您整理一下衣裙吧。”两个丫鬟催着顾知灼起身,又合力给她整起身上的曲裾,抚平裙子上的那些褶皱。
再三确认顾知灼的发型、妆容和衣衫,确定没问题,两个丫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好了!”
几个丫鬟便簇拥着顾知灼往外走,宁舒也跟着她们一块儿出去了。
庭院里、屋檐下、树梢随处都挂着一盏盏喜气的大红灯笼与一条条红缎。
下人们穿着一式的暗红新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
顾知灼和宁舒到了花厅不久,还没和殷氏说上几句,就有门房婆子步履如飞地来报说,卫国公夫人和礼亲王妃到了。
殷氏早就知道卫国公府请了礼亲王妃当媒人,可礼亲王妃却没想到宁舒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