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是谁啊?”有人好奇地问周围的其他人,“我瞧着眼生得很,不像是住在附近的。”
“确实不认识。”
“这殷家是这个月刚搬来的吧?”
“……”
人群中的人大都摇了摇头,全都不认识跪在殷家大门口的这位姑娘。
直到后方一个二十几岁长眉细目的青衣学子站了出来,激动地喊道:“是顾大姑娘!”
几个直裰纶巾的学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后方,他们奋力地拨开人群往前走去,其他围观的百姓都朝这几个学子看了过去。
那青衣学子崇敬地叹道:“顾大姑娘为了流民一掷千金,乃奇女子也,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这些学子本来在不远处的清泉茶楼开诗会的,其中一人之前经过时看到了跪在这里的季南珂,就去清泉茶楼告诉了其他学子。
那些学子们听闻那位不惜变卖首饰家当捐出五万两白银的顾大姑娘在这里,就动了心思,一起过来了,好几个没见过季南珂的人都想一睹芳容。
“这位就是顾大姑娘啊,”另一个三十来岁留着短须的蓝衣文士将折扇在掌心反复敲击着,含笑道,“果然生得国色天香啊,人美心又善!”
其他好几位学子也都赞叹不已,那细目的青衣学子又道:“可顾大姑娘怎么跪在这里呢?”
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众人面面相看,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娘!”季南珂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凝望着站在石阶上的殷氏与顾知灼,哽咽道,“我错了!”
说话的同时,一行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她柔嫩的面颊淌了下来,脸色清淡如雪,泪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娘,您随我回去吧,娘喜欢灼表妹,我以后再也不会和灼表妹争了。”季南珂神情真挚地说道,寥寥数语说得语焉不详。
“一切都是女儿的错。”
季南珂半句话没为自己辩解,可她这楚楚可怜、忍辱负重的态度,又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殷氏的心口扎了一针,殷氏的眼神越来越冷。
胡同里的无数道视线都朝大门口的殷氏与顾知灼望了过去,也包括那几个学子。
有学子道:“我记得这顾大姑娘是武安侯府的贵女。”
过去这几天,季南珂在皇觉寺的义举经由学子们、香客们口耳相传,不少人都听说过,也知道了这位慷慨解囊的顾大姑娘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女。
这么说来,站在台阶上的这位夫人就是武安侯夫人?
一众学子上下打量着殷氏与顾知灼,也有几个去过皇觉寺的学子认出了顾知灼,那细目的青衣学子以折扇指着顾知灼惊呼道:“是她!”
“那个胡搅蛮缠、颠倒黑白的姑娘!”
“原来她也是顾家姑娘!”
青衣学子以及旁边的三四个学子曾在皇觉寺的碑林中见过顾知灼,想起那天她当面指着鼻子骂他们蠢,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长姐如此大义,这妹妹却如此……哎!”那青衣学子眯了眯那双细眼睛,轻蔑地摇了摇头。
这话一出,自有一些人好奇地找这几个读书人打听起来。
胡同里的众人骚动不已,而前方的殷氏依然一动不动,深深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季南珂,几乎都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