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羁目光微闪,待确认严岚已安心修行后,便悄然离开赤焰峰。
月华如水,照彻琳琅。
他身形御风,转瞬便来到玄国皇宫之外。
玄国皇宫,蟠龙烛台吞吐着暖色焰光,将女帝半掩在珠帘后的侧颜镀上一层朦胧金辉。
李诗雨一身绛红龙袍逶迤曳地,九凤衔珠的腰封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纤纤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眸光幽幽望向远方,思绪早已飘向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
“当年朕曾说要做那追光逐影的青鸟,不愿做这深宫金笼中的金丝雀”
她朱唇轻启,自嘲一笑,“谁曾想,终究还是困在了这九重宫阙。”
“那道剑光。”她眼波微黯,“倒是越飞越远了。师兄啊师兄。”
“谁说不是呢?”
一道清越嗓音忽如春风拂过深宫。
“剑光飞得再远,终归要回巢。毕竟。”
这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这宫墙之内,还困着只小青鸟呢。”
李诗雨娇躯猛然一颤,蓦然回首
哗!
殿顶天窗忽泻银河,太阴星辉如瀑垂落。
赵无羁踏着皎皎银练翩然而至,鹤氅翻飞似墨云舒卷,在月华中勾勒出修长身影。
他足尖刚点地,整座大殿的烛火便“呼”地窜高三寸,映亮他似笑非笑的眉眼。
“啪!“
朱笔突然折断在案上,殷红墨迹如血般晕开。
“大胆赵太医!”
女帝李诗雨凤眸含霜,强忍着眼底翻涌的惊喜泪光,朱唇轻启间吐出的却是冷冽呵斥:“三年杳无音讯,该当何罪?”
她纤纤玉指间紧握断裂的朱笔,发出‘咯吱’脆响:“早该将你。阉作九千岁,日夜锁在这龙椅之畔!”
“哦?”
赵无羁剑眉微挑,单手抚胸行了个不伦不类的臣礼:“陛下日理万机,竟还有这等雅兴?”
他眼底笑意流转,“莫非微臣进献的雪蛤灵芝膏。陛下都未曾享用?”
“呵”
李诗雨缓缓起身,龙纹广袖拂过案几道:“赵太医这是把自己也算作滋补之物了?”